第323章 量变引发质变？
“那是......”
一名眼尖的士兵最先发现了他们，揉了揉眼睛，满脸不敢置信。
他看到了秦长生胸前那枚，象征着无上荣耀的皇家导师徽章。
徽章在昏暗的天光下，依旧反射着幽幽的紫金色光芒。
“是皇家导师大人！”
那名士兵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变了调。
他猛地挺直腰板，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向皇家导师大人敬礼！”
“唰！”
一声整齐划一的金属摩擦声，响彻城头。
驻守在这一段城墙上的所有士兵，无论是在巡逻的，还是在警戒的，都在同一时间转过身，面向秦长生，右手握拳，重重地捶在左胸的甲胄上。
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混杂着敬畏的光芒。
这位以一人之力镇压了十阶真龙的年轻导师，早已成为了圣诺王国所有军人心中的神话。
蕾娜和查尔斯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向秦长生身后缩了缩。
秦长生神色不变，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一名身材魁梧，身披厚重黑铁战甲的将军快步走来。
走到秦长生面前三步处，他猛然停下，单膝跪地，头颅深埋。
“莱特城守备大将，西卡！参见皇家导师大人！”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充满了军人特有的刚猛。
秦长生抬了抬眼皮。
“起来吧。”
“谢大人！”
西卡猛地站起身，身姿笔挺如枪。
他没有多余的寒暄，直奔主题，目光转向城墙之外那片翻滚的黑雾。
“大人，您来得......正是时候。”
他的语气无比凝重。
“您看这黑雾沼泽的动静。”
秦长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原本只是缓缓流淌的黑雾，此刻却像是被投入了巨石的湖面，正剧烈地翻涌、奔腾。
雾气之中，隐隐传来令人牙酸的嘶吼，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
“根据我们多年的经验，这是大规模魔兽潮来袭的前兆。”
西卡的声音沉了下来，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而且，规模......可能是前所未有的。”
他转回头，看着秦长生，眼神中带着恳切的询问。
城主莱西已经将与秦长生的约定，告知了他这位城防总指挥。
秦长生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开口。
“你们负责清理杂兵。”
他顿了顿，语气随意。
“六阶以上的，交给我。”
西卡瞳孔猛地一缩。
六阶以上......交给他？
一个人？
这句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西卡只会当他是疯子。
可说出这句话的，是秦长生。
是凭一己之力，将十阶真龙都踩在脚下的男人。
巨大的震惊之后，是无与伦比的安心。
西卡深吸一口气，再次将右拳重重捶在胸甲上，这一次，他弯下了腰，行了一个最标准的军礼。
“莱特城......全体将士！”
“谢大人！”
......
时间在压抑的等待中缓缓流逝。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被地平线吞没，夜幕......降临了。
城墙之上，燃起了一排排巨大的火把。
空气中的肃杀之气，浓郁到了极点。
蕾娜手心里满是汗水。
“老师......要来了吗？”
她的声音有些发紧。
秦长生嗯了一声，目光依旧平静地注视着黑暗。
“沙沙沙......”
就在这时，一种奇异的声音，从远处的黑暗中传来。
那声音细碎，就像是无数只虫子在地上爬行，汇聚成了一股让人心悸的浪潮。
声音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来了！”
西卡将军发出一声怒吼。
“全军戒备！”
下一秒，在火把光芒的边缘，黑暗的沼泽之中，开始出现了一些狰狞的影子。
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转眼之间，黑压压的一片，好似决堤的黑色潮水，疯狂地向着莱特城的城墙涌来！
那是些体型如同磨盘大小的巨型蜘蛛。
它们通体漆黑，长着八条如同镰刀般锋利的节肢长腿，移动速度快得惊人。
最令人恐惧的，是它们头部那八只猩红的复眼，以及不断从锋利口器中滴落的，散发着腥臭的绿色毒液。
恐脚毒蛛！
一种三阶魔兽！
虽然等阶不高，但它们数量庞大，毒性剧烈，是兽潮中最常见的炮灰，也是最令守城士兵头疼的存在。
“放箭！”
西卡将军冷静地挥下手臂。
城墙之上，弓弦震动的嗡鸣声连成一片。
无数的箭矢，带着破空声，形成一片乌云，朝着下方的蛛群覆盖而去。
然而，箭矢射在那些恐脚毒蛛坚硬的甲壳上，大多只是溅起一串火星，便被弹开了，只有少数幸运的箭矢射中了它们的关节或者复眼，才造成了有效的杀伤。
蛛群的冲锋势头，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眼看它们距离城墙越来越近，甚至已经能看清它们口器上尖锐的倒钩。
西卡将军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再次举起手，发出了第二道命令。
他的声音，盖过了所有杂音。
“法师部队！”
“准备！”
城墙后方，早已准备多时的一排排军中法师，齐齐举起了手中的法杖。
他们身上的法袍样式统一，但魔力波动普遍不强，大多都只是一阶或二阶的魔法师。
但他们的动作，却整齐划一得像是一个人。
“目标，前方三百米，扇形覆盖！”
“吟唱！”
整齐划一的咒语吟唱声，汇聚成一股奇异的共鸣。
数百个火系魔法的元素节点，在同一时间被点亮。
“放！”
西卡将军的手臂，重重劈下！
数百颗人头大小的火球，在同一时间脱离法杖，冲天而起。
这些，全部都是最基础的二阶魔法——火球术。
然而，在军阵的协调与增幅之下，这数百颗看似普通的火球，在空中却发生异变。
它们没有各自为战，而是在一股无形力量的牵引下，迅速汇聚。
转瞬之间，一团团单独的火球，竟融合成了一条宽达百米的火焰长河！
炽热的洪流，从天而降，咆哮着冲刷向地面上黑色的兽潮！
尖啸声，瞬间响彻了整个战场。
火焰长河所过之处，凶猛的恐脚毒蛛就像是纸片一样，被瞬间点燃，卷入，化为焦炭。
仅仅一次齐射。
一大片扇形的真空地带，出现在了城墙之外。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令人作呕的蛋白质烧焦的味道。
蕾娜和查尔斯都看呆了。
他们从未想过，威力平平的二阶火球术，在数量和纪律的加持下，竟然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破坏力。
这已经不是魔法，而是战争！
秦长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那始终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赞许。
他暗自点了点头。
训练有素的军队，果然和那些单打独斗的佣兵冒险者，完全是两个概念。
用最低的消耗，造成最高的伤害。
这就是战阵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