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悬阳界事件结束
弟子们整装待发。
秦长生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找到了正在部署任务的岚风。
“岚风教习。”
秦长生开口。
岚风转过身，见到秦长生，脸上露出笑意。
“秦客卿，可是休息好了？大军即刻便要开拔，前往赤阳谷。”
秦长生微微摇头。
“我不参与后续的清剿了。”
岚风一愣：“秦客卿，这是为何？”
“血煞殿大势已去，罗刹帝已除，剩下的残兵败将，宋司长足以应付。”
秦长生语气平静。
“我想带欣儿回一趟神衍宗。”
“神衍宗？”岚风有些意外。
“嗯，她也出来许久了，该回去看看她的爷爷，神衍宗的老宗主了。”
秦长生解释道。
林欣儿恰好端着水盆路过，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秦大哥，我们......要回神衍宗了吗？”
小丫头脸上带着期盼。
秦长生对她点了点头。
岚风看着林欣儿雀跃的模样，又看了看秦长生。
他心中了然。
秦长生这样的人物，本就不是他们能够一直留住的。
此次援手，已是天大的恩情。
“也好。”岚风叹了口气，随即郑重道：“秦客卿，此次悬阳界之危，全仗你力挽狂澜。”
“我代表诸天司，代表东域所有曾受血煞殿荼毒的生灵，向你表示最诚挚的谢意！”
说着，岚风深深一揖。
秦长生虚扶一把。
“岚风教习言重了，我也是悬阳界的一份子，份内之事罢了。”
他顿了顿，又道：“此间事了，我们便不多留了。”
岚风点头：“我明白。秦客卿，林欣儿姑娘，一路保重。”
“日后若有闲暇，定要来我诸天司做客，我必扫榻相迎！”
“一定。”秦长生应道。
林欣儿也对着岚风挥了挥手：“岚风教习再见！宋司长，还有大家，我们走啦！”
“秦大哥，我们快走吧！我都有些想念爷爷了！”
林欣儿拉着秦长生的胳膊，有些迫不及待。
秦长生笑了笑，任由她拉着。
两人没有惊动太多人，悄然离开了诸天司的临时据点。
朝着记忆中神衍宗的方向，一路行去。
林欣儿的心情，比来时轻松了不少。
少了血煞殿的威胁，她的脚步都轻快几分。
“秦大哥，你说爷爷看到我们回去，会不会很惊喜？”
林欣儿叽叽喳喳地说着。
“嗯，老宗主定然会很高兴的。”秦长生回应着。
只是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
数日之后。
熟悉的神衍宗山门，终于出现在两人眼前。
山门依旧，只是似乎比往日冷清了些。
守山的弟子见到秦长生和林欣儿，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惊喜交加的神色。
“秦......秦客卿！林师妹！”
一名弟子连忙上前行礼，语气激动。
“你们可算回来了！”
林欣儿笑道：“是呀，我们回来了！爷爷呢？宗主爷爷在不在宗内？”
那名弟子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眼神有些闪躲。
“宗主他......”
“秦客卿，欣儿师妹。”
一道沉稳的声音从宗内传来。
三人循声望去。
只见萧白缓步走出。
他依旧是那副清秀的模样，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疲惫。
更让秦长生和林欣儿注意的是，萧白身上穿着的，赫然是象征神衍宗宗主身份的服饰。
林欣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萧白师兄......你......你怎么穿着爷爷的衣服？”
她声音有些发颤。
秦长生眉头微皱，心中那股不安愈发强烈。
“萧白，你成了宗主？”
“老宗主呢？”
萧白看着两人，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为一声叹息。
“秦客卿，欣儿师妹......你们跟我来吧。”
萧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身朝着宗门深处走去。林欣儿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紧紧抓着秦长生的衣袖，手心冰凉。
秦长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萧白领着他们，没有去往平日里宗主处理事务的大殿。
而是来到了一处清幽的山峰。
峰顶，一座崭新的坟冢，静静矗立。
墓碑上，刻着几个大字——神衍宗宗主袁擎之墓。
林欣儿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座墓碑，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不......不......”
“这不可能......”
萧白在一旁低声道：
“老宗主他......在几日前，已经驾鹤西去了。”
“他说，他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再见你一面，欣儿师妹。”
林欣儿脑中一片空白。
“爷爷......”
她发出一声悲鸣，双腿一软，便朝着地上瘫倒下去。
秦长生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爷爷！爷爷——！”
林欣儿在秦长生怀中剧烈挣扎，泪水汹涌而出。
“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爷爷他不会死的！他不会的！”
她语无伦次，声音沙哑。
秦长生紧紧抱着她，任由她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衣襟。
此刻，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萧白默默地站在一旁。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递向林欣儿。
“欣儿师妹，这是师父......老宗主，留给你的。”
林欣儿泪眼婆娑地抬起头，颤抖着手接过了那封信。
信封上，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欣儿吾孙，见字如晤......”
林欣儿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她缓缓展开信纸。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爷爷大概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了。”
“莫要为爷爷悲伤，生老病死，本是天道轮回，爷爷活了这么久，已经够本啦。”
“爷爷这一生，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这个小丫头。如今你能平安归来，爷爷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爷爷最大的心愿，便是你能一生平安喜乐。若能寻得一良人，相夫教子，平淡度日，爷爷在天上看着，也会为你高兴的。”
信不长，字字句句，都充满了老宗主对林欣儿的疼爱。
林欣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
她猛地挣脱秦长生的怀抱，紧紧抱住冰冷的石碑。
“爷爷！欣儿不孝！欣儿回来晚了！呜呜呜......”
凄厉的哭声，在山峰间回荡，闻者伤心。
秦长生和萧白默默地守在一旁，没有打扰她。
让她将心中的悲痛，尽情地宣泄出来。
夜色，悄然降临。
林欣儿哭累了，就那样趴在墓碑上，沉沉睡去。
秦长生将自己的外袍脱下，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
他对萧白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萧白苦笑一声：“师父待我恩重如山，这是我应该做的。”
“只是欣儿师妹她......”
“让她好好休息吧，明日或许会好些。”秦长生道。
两人在墓旁守了一夜。
清晨的露珠，打湿了林欣儿的鬓发。
她悠悠醒转，睁开红肿的眼睛，看到守在一旁的秦长生和萧白，眼神有些迷茫。
片刻后，昨日的记忆涌上心头，她的眼圈又红了。
“秦大哥......”她声音沙哑。
秦长生看着她，轻声道：“欣儿，我该走了。”
林欣儿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惊慌。
“走？秦大哥，你要去哪里？”
“你要......你要丢下欣儿吗？”
她一把抓住秦长生的衣袖，用力地摇着头。
“爷爷不在了......现在，欣儿......欣儿就只有你了......”
“秦大哥，你别走好不好？”
小姑娘的眼神充满了哀求。
秦长生心中一叹。
他蹲下身，直视着林欣儿的眼睛，神色认真。
“欣儿，有些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林欣儿怔怔地看着他。
“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
秦长生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