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卡梅里安皱着眉，满脸写着怀疑和不解。他自诩见识过大世面，地下城的深渊巨兽、远古遗迹的守卫者、甚至一些形态怪异到难以描述的存在都交手过——用手战斗的、用脚战斗的、用头战斗的，他都见过。可“用子宫战斗”？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
“不知道就好，”尤娜的声音冷淡，带着一丝明显的排斥，“我也不想让我的脑子被这种东西污染。所谓‘下颈上口’，卢妮法尔的能力，就是‘摇篮’和‘摇篮曲’。‘摇篮’，是指她能够量产怪物的能力；而‘摇篮曲’，则是她操控自己子嗣的能力。”
卡梅里安怔了一下，忽然联想到之前的战斗画面：“所以，那只从虚空中出现的触手怪，就是卢妮法尔的子嗣？”
“没错，此外，还要注意那个空间魔法，实际上那个子宫空间才是真正可怕的魔法。”
目前已知并被魔法体系所承认的空间，只有两个——其一是人们脚下的现实物质世界，其二是黑日大君与亚克苏尔所居住的灵体空间，也就是塔陀巴的最后一层。
本土的空间魔法，大体是通过降维手段处理三维空间，类似曲率折叠。绝不会有人愚蠢到选择通过灵体空间进行传送——那等于在黑日大君的领地里亮出自己位置，把自己投喂给这位邪神。
像卡梅里安的空间魔法，不过是对现实空间的局部操作——折叠空间，将物品藏进一个极小的空间随身携带，或者制造微型的隔离区。但卢妮法尔不同，她的“子宫空间”是一个自成规则的异域，内部生态、物理法则甚至可能完全独立于外界，这让她的作战方式不可预测。
“那么那个邪恶术士和钢铁审判官的组合呢？”
“那个邪恶术士是亚斯茗的手下，最近一年才被记录的强大术士，真名不知，能力为……不明，可能是亚斯茗力量的延伸，所以代号为‘黑手’。而亚斯茗就是三位供牺姬之一。”
露西安回答，像这种在外面活动，和后宫很少联系的敌人，尤娜知道的不比露西安多。
“他有什么能力吗？可以面对‘星际冲击’而面不改色？”
“什么是‘星际冲击’？”露西安问。
“啊……该不该告诉你们……”卡梅里安自言自语了一下。
他现在脑子里掌握的情报，如果一旦被人广泛相信，那是足以颠覆现存人类信仰体系和政治体系的情报。
“塞隆舰长，可以让大家集合吗？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很快，所有人再次围着身高最高的芭琳站成一圈，发光石英映照出一张张紧绷的面孔。
卡梅里安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所知的“天外战争”情报说了出来，公布给大家。那是一段足以动摇根基的真相——关于他们的起源，关于这个世界真正的历史。
“每一个人都应该知道真相，知道我们从哪里来。”卡梅里安的语调冷静，却带着无法忽视的重量。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嬉皮笑脸。
真相公布之后，洞穴陷入死寂，安静得连水滴声都格外清晰，比刚才的战备戒备状态还要压抑。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下一秒，人声如潮水般涌起，几乎要将他吞没。
“我们怎么可能是外来的物种？”
“那你说，我们是从哪里来的？”
“外面还有比光明主更强大的神？”
在得知颠覆常识的情报之后，人的第一个反应是全盘否定，然后再慢慢的寻找自己可以接受的部分接受。
卡梅里安稍稍修改了一些连自己都理解不了的东西，把所有的外星人都变成了神明，把这场外星人的战争变成了神仙打架封神大战，才让其他人免于星际冲击。
“这不是显得我们圣白教会很小丑吗？”
就连被卡梅里安垫在脚下的芭琳也忍不住吐槽。
“我知道，大家安静一点。”卡梅里安提高声音压下议论，“这种事情很难接受，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们只能继续前进。”
“你们好收拾收拾跑路了，”尼斯的声音从传声石鲁传来，打断了会场的喧闹，他一直在执行着跟踪阿尔凯亚军的任务，根据自己的记忆力，推测敌人的方位。
“阿尔凯亚人正在向你们这边接近。大概还有三四个路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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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忠诚派天使胜利了？”罗德问。
“不然呢？”鱼天使反问，语气带着一种冷漠的讥讽，“要是忠诚派没赢，你现在看到的，恐怕会是一个更好的世界。”
南方大陆早已毁灭在神代战争之中，光明与黑暗的漫长对抗，将那片土地撕裂得面目全非；而北方大陆的覆灭，则是源于“神泪之日”——那是人类亲手种下的孽果。
相比罗德的故乡，这颗星球哪怕没有魔力肆虐，也依旧是个恶劣的生存环境。它的面积是地球的两倍，却只能勉强容纳地球一半的人口。
“你是忠诚派吗？”罗德继续追问。
“对，”鱼天使缓缓点头，随即叹息，“这是我人生中最后悔的事情。”
鱼天使呼了两下，让自己尽可能消气，将红色的身体变为蓝色。
“要是说不生气，那是假的。”
“越想越气，早知道也倒戈了。”
“蝶天使真是傻逼玩意。”
鱼天使直接停住不进行讲解了，连着碎碎念了三句，能让一个本无情感的人造生命体这样念叨，可见心中怨气有多深。
“您消消气。”
“您消消气。”罗德和艾梅丽雅交换了一个眼神，几乎同时出声安慰。作为对“人类”有身份认同的两个人，他们能感受到鱼天使话语中夹杂着的冷酷与无奈。
“傻逼玩意，龙天使和鸟天使也是。”鱼天使像是彻底打开了话匣子，语气中满是冷嘲热讽，“他们三傻逼，打是要打的，救是不来救的。现在倒好，自己成了光杆司令，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