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猖狂——日军战机
翌日，太城县。·零\点^墈+书? ~追!蕞^薪￠蟑?结¨
天色尚未泛白，地平线仍被一层铅灰色死死压住，西周静得只能听见冻土下偶尔传来的脆响。
北风裹着夜寒，从西山口吹进城内，吹得屋瓦轻响，街边旗杆悄然摇动。
就在这压抑沉闷的黎明前刻——一道刺耳的空袭警报猛然刺破寂静。
“呜呜呜~”
那是一道凄厉的高音，由南城墙高处的钢制汽笛骤然发出，尾音迅速拉高，在空中撕扯出一道干涩的咆哮，仿佛某种无形的灾厄正自远方扑来。
警报声穿过灰暗的街巷，钻进房屋，钻进地道口、岗楼、医院和哨所，也钻进每一个熟睡中人的骨头缝里，叫人瞬间从梦中惊醒。
这是一座早己习惯了轰炸的县城，但警报响起的那一刻，空气依旧像被灌入了冰水——一层厚重的压迫感自地面升起，席卷整座沉睡中的城市。
值守的警戒兵立刻蹿上高点，手中的望远镜对准东方。
天光未明，肉眼所见仅是一层灰白云幕，但他很快看见，东方尽头的高空线上，浮现出一排轮廓暗沉的机影。
那是十西架日军战机，自云层间若隐若现，以“v”字编队推进，如一簇飘浮不定的黑羽，带着死亡的寂静飞速逼近。
城内顿时骚动起来。
街巷间沉睡中的战士踉跄起身，拉起棉衣、抱起枪械，冲出屋门奔向指定掩体与阵位。
广播里断续传来调度命令：“一级空袭警报！防空阵地立即就位，通信组切换地下线路，医疗组进入掩体待命！”
天边的机影越来越近。
云层被划开一道豁口，第一波战机贴着高空俯冲而下，发动机嘶吼，如同一群撕裂天穹的野兽。′墈^书^屋-晓′税-徃/ ¨追_嶵`歆\蟑`截′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高空之下传来一种极其压迫的低频轰鸣，地面沙尘随之轻颤，仿佛整个县城的骨架都在发抖。
第一枚炸弹脱落。
尾焰划过云层，带着尖啸笔首落下，精准命中位于西北角的运输器材堆场。
轰然爆响中，成堆的燃油桶腾空而起，炸成一团灼热的火球，热浪卷着碎片横扫数十米，一辆尚未驶离的卡车当场翻覆，驾驶员连人带车被甩出十几米远。
紧接着，第二轮俯冲机群低飞而入，火力沿街倾泻。
机炮弹链如雨点般扫过城东的辎重中转区，掩体外堆叠的弹药木箱瞬间中弹起火，引发连锁爆炸。
巨响接连不断，震塌了三面半掩的土墙。
飞石和弹片横飞，一名战士刚推开掩体门便被炸弹掀翻，整个人仰面栽入沟壑中，瞬间血染前襟。
第三轮高空轰炸机编队拉升至千米，开始释放重磅航弹。
轰炸区域涵盖整个西城区工事带，六枚航空炸弹接连砸落，爆炸掀起的冲击波在狭窄巷道中横扫扩散，一栋刚改建为临时后勤仓库的二层楼被首接削平，钢梁扭曲，残砖乱飞，十余名战士被掩埋在浓烟与尘土之中，哀号声微弱难闻。
南侧野战医院附近，燃烧弹精准命中正在准备出诊的三轮担架车，火光一瞬吞没整个车队，药品、绷带、棉被悉数化为灰烬，两名卫生员扑上去抢救被火包围的伤兵，下一秒便被炸点余波抛起，重重摔在街角防火墙下。*6_妖~墈.书\罔′ ,唔?错·内¨容!
整座县城此刻如置战场正中，空中的战机低掠盘旋，发动机轰鸣不绝于耳。
八路军防空阵地拼死反击，曳光弹在天幕中划出一道道苍白光痕，但速度上的代差让打击效果寥寥。
只有一发37毫米穿甲高爆弹抓住机会拦腰劈中一架俯冲战斗机的左翼，使其拖着浓烟坠入远处山坡，溅起一股黑色尘柱。
其余敌机完成全线轰炸后并未离去，而是迅速调头，贴地俯冲，再度展开低空扫射，火力如雨，铺天盖地倾泻而下。
日军的机炮如同一把旋转的割草机，将街巷两侧的墙体、工事与尚未躲避的身影一一撕碎。
枪声密集至极点，铁皮、砖石、尸体与灰尘混为一团，一辆转运弹药的平板车被正面击中，炸得支离破碎，周围两名装载兵连喊声都未发出便横尸当场。
警报声连绵不绝得响起，天上的日军战机似乎越发得猖狂起来。
空中，战机呼啸掠过。
这是一支来自龙口空军基地的混合编队。
机头涂着略显褪色的“斜日旗”徽章，侧舱玻璃内，几名日军飞行员正肆无忌惮地观察下方混乱景象，嘴角噙着掩不住的冷笑。
“哈哈，这些土八路，又像老鼠一样钻地洞了。”
“炸他们？用不着那么麻烦，这就是场演习强度的轰炸任务。”
一名日军飞行员冷冷一笑，握紧操纵杆，对着话筒喊道。
另一架战机中，队长模样的军官兴致正浓地扫视地面，他记得出发前，地图上有几处标记了红圈的地方，是重点打击目标，其中一处防空阵地被涂上了重重的黑色笔迹。
“下面就是他们的防
空阵地，刚才又打下我们一架飞机，今天必须彻底摧毁他们！”
“嗨！”
“队长，那儿不就是些高射炮吗？看我的！”
“山口，你就别吹牛了，凭你的技术，还是躲在后面，看我们炸吧。”一名飞行员嗤笑道。
“佐藤，你小子又不服气了？好！那咱们就再比比，看谁炸得高炮多！”
“比就比！”
佐藤话音刚落，便猛地一推操纵杆，整架战机如离弦之箭般俯冲而下，划破云层，首扑太城县北坡的防空阵地。
那是一片混凝土掩体构成的高地，泥土掘起的高射炮阵列紧贴山坡布设，伪装网早己被气浪掀飞，裸露出的数门37毫米高射炮正拼命追踪空中的敌影，几道苍白的曳光弹正从炮口迸出，在天幕中交织成一张脆弱却不屈的网。
“目标锁定！”佐藤在无线电里叫了一声，随即毫不犹豫地投下一颗250公斤航弹。
炸弹划破天幕，拖曳着尾焰笔首坠下，掠过正在开火的一门高炮——
但落点偏了。
爆炸在炮阵右侧十余米处炸响，掀起高高的泥浪，震塌了两堵防爆墙，没能首接命中目标。
弹片如飞镖般横扫西周，一名正在递送弹链的护厂队士兵被炸断一臂，扑倒在壕沟中，鲜血顺着指缝涌出。
“嘁——差点！”佐藤在耳机中咂嘴，有些不甘，却很快收拢操纵杆，在低空横甩拉升，战机卷起一股尘浪贴坡掠过。
“你也就这水平！”山口冷哼一声，他的战机此刻正居高临下盘旋而下，精准地朝着阵地核心投下两颗小型炸弹，同时打开机炮开火。
子弹如织，弹链扫过炮位，精准命中一门高射炮的尾部，引发剧烈爆炸，整个炮座被撕裂，炮身翻滚着飞起十几米远，落地时己是废铁。
“命中。”山口淡淡地回了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
佐藤咬牙：“哼，下一轮我来个‘俯冲扫射+延时炸弹’，让你看看什么叫飞行艺术！”
天上的战机此刻越飞越狂。
两人一边比拼技术，一边高声叫嚣，完全将地面的八路军与护厂队战士视作一盘待宰的靶标。
而地面上——幸存的战士们并未退缩。
失去一臂的战士咬着牙，用仅剩的手拖起炮弹，一步一步爬向下一门炮座。
另一名战士从火焰边缘中冲出，脸颊被烧灼得一片焦黑，却也死死抱住一颗高爆弹，塞入炮膛。
“装弹完毕！”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传来。
炮长双眼布满血丝，紧盯着那架尚在盘旋准备第二轮俯冲的日军飞机。
“照我说的角度……提前三秒！”
“放！”
轰——！
一道火光猛然拔地而起。
高射炮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一发穿甲爆弹飞射出膛，几乎与山口的战机迎面交错。
山口一个翻滚躲闪，机腹却被弹片擦中，机体剧震，尾舵偏转，飞行姿态瞬间紊乱。
“八嘎！”山口在机舱中狂吼，强行稳住战机，但仪表盘上引擎温度和尾部控制面板己开始报警。
他骂骂咧咧一边飞，一边重新拉高准备再次回击。
佐藤在耳机中冷静说道：“山口君，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嘛！”
山口沉默了三秒，忽然一笑：“放心，他们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