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437
猜到他故意配合许昭昭，不过是为了执行秘密任务，想抓出幕后潜藏的敌方特务。
原本他还是不确定的，可看盛南汐如今的反应，他便觉得自已猜对了。
若是她相信了外面的传言，肯定会打心底眼里厌恶自已，更不可能让他接近。
盛南汐的确很聪明，心思细腻，在这方面的反应甚至比老爷子都要快。
盛南汐立马就知道秦渡说的是什么事，她身子一僵，耳尖发软，抵在他胸口的手也微微收紧。
她没有说话，只是低垂下眸子，将脸埋得更深，避开了他探究的目光。
天边已经染上了一层薄暮，暖黄色的光线投出斑驳的光影。
秦渡看着她的反应，眼神暗了暗，心底翻涌着让人压抑难受的痛苦。
他眉眼间满是郁色，鼻尖在她的发丝间蹭了蹭，声音发哑：“汐汐，我真的快疯掉了。”
盛南汐听着耳畔的声音，呼吸一滞。
她能感觉到秦渡的话语里压抑着的痛苦，像把尖刀，缓缓地刺着她的心脏。
“从那天晚上和你坦白开始，我就一直困在原地。”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浓的疲惫，“我以为我很快就能等到你的答复，以为我们之间能有个新的开始。”
他嘴角扯出一抹苦涩，“谁知道老天又捉弄我，她突然出现，又硬生生地把我们隔开。”
这个“她”，说的是许昭昭。
秦渡顿了顿，攥着她的手更紧了些，“我不知道这件事什么时候能结束，不想让你因为那些流言蜚语而无悔，看着她以未婚妻的身份出现在我身边，我却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
“我甚至觉得，自已是不是已经失去了和你在一起的资格。”
盛南汐的心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又酸又涩。
她知道秦渡如今是身不由已，知道他是为了任务，但却没想到他会过来跟自已解释这一切。
“我晚上一闭上眼睛就是你，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梦吗？”秦渡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盛南汐一听到梦，猛地抬起头来，和他的视线交汇。
又是梦？
“你又做梦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紧皱，神色认真地问他。
秦渡点点头。
“嗯，这个梦比上次还要完整，梦里你开着面包车从悬崖上摔了下去，秦昀川、韩雪薇和秦泽被撞得摔在了悬崖中段，可我却找不到你。”
“我下了谷底找了你一整夜，才在树丛后看到你，可是…”
他眼圈通红，一把抱紧了盛南汐，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可是我找到你的时候，已经晚了，我看着你没了一点生气，没了呼吸，当时我恨不得那个死的人是我。”
“我知道，梦里的你肯定受了很大很大的委屈，绝不是一场意外，可我想帮你去调查的时候，那个梦境却结束了…”
盛南汐听着他叙述着熟悉的场景，前世的记忆仿佛又一次地冲了出来。
前世，她的确是开着面包车摔下悬崖的，在那之前，她痛恨那对狗男女欺骗了自已，发了狠将他们连带着秦泽都一起撞了下去。
这些，都和秦渡说的能对上。
盛南汐指尖收紧，心情错杂，鼻尖酸涩得厉害，“那，你还看到了什么？”
秦渡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将她搂得紧紧的。
盛南汐能感觉到自已的肩膀都有些发烫。
“我还看到了秦泽，他也在，而且韩雪薇死之前还爬了一段距离，想抱着秦泽。”
“汐汐，我害怕。”他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脆弱，是盛南汐从未见过的样子：“我怕这场任务结束后，你已经不在原地等我了，我害怕自已一不小心，就会彻底失去你。”
“梦里那种绝望的感觉太真实了，我到现在还在后怕…”
“后面，我又梦到了失忆的时候，你救下我的场景，但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梦就醒了…”
听着他的话，盛南汐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甚至能想象到秦渡在梦里焦急寻找的样子。
面对他如此坦诚露出的脆弱，她心里那道原本筑起的坚强防线，似乎都在一点点地崩塌。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梦应当就是前世自已死之后发生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秦渡会梦到这些。
难道是前世她死后，秦渡来为她收尸，所以上天冥冥之中安排他这一世来到自已的身边。
所以她才会那么巧合地在青石村捡了个失忆的男人。
是老天爷让他们两人重逢，给他们制造了一段又一段的机缘。
“对不起，吓到你了。”秦渡的声音恢复了些许平静，他抬起头，松开了抱着她的手，看着她，话却带着浓浓的疲惫，“只是那个梦让我太压抑、太没有安全感了，有些话我再不说出来，真的会坚持不住…”
盛南汐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有痛苦，有挣扎，还有一丝小心翼翼。
被他这样的目光注视，她突然觉得自已所有的理智都在慢慢瓦解着。
“我……”
盛南汐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从哪说起。
秦渡伸出手，轻轻地环住了她的腰。
盛南汐身子僵硬，感受到他温热有力的手贴在自已的腰间。
隔着薄薄的衬衫，她甚至还能感受到那份灼热的温度。
她下意识地抬手，想要再次推开他，可最后，也只是指尖轻轻触碰到他的手臂，动作就停住了。
秦渡感觉到怀里人的轻颤，还有那只犹豫不决的手。
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挣扎一般。
院子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秦渡敛着眼眸看她，等待她的回应。
盛南汐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几秒，最终还是垂了下来，轻轻搭在了身侧。
细微的动作像是一个无声的暗号一般，秦渡瞬间明了，看出了她的心意。
他知道，盛南汐没有拒绝他，这是答应了。
他的心脏登时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像面对什么珍宝一般，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脸埋进她的发间。
他贪婪地抱着让他魂牵梦绕好些年的姑娘。
“汐汐…”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原本浓浓压抑着的感情似乎彻底释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