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出发前夜
魂力收敛的刹那，天空蓝瞥见镜中自己立起的呆毛，忽地低笑：“这可不能让荣荣看见，不然又要动我头发了。”
吱呀——
木门被推开半掌宽的缝隙，露出宁荣荣灵动的眼眸，她正踮着脚尖贴在门框上，怀里的小白枕头随着偷看的动作微微倾斜，衣角还沾着夜雨的湿气。
七宝琉璃宗的小祖宗说到就到。
“大半夜的来我房里做什么？”天空蓝转身抱臂而立。
突如其来的质问声让宁荣荣一激灵，显然没料到自己会被当场抓包。
扶在门框上的手指蓦地收紧，怀里的小白枕头差点滑落。
她索性挺直腰板推门而入，后反手就把门闩扣上，“本小姐来查房！”
宁荣荣来势汹汹地凑到镜前，伸手就要去按天空蓝头顶翘起的呆毛。
天空蓝偏头躲开那只作乱的手，戏谑目光扫过她红透的耳尖：“查房需怎么还自带枕头？宁叔叔要是知道你这半夜乱跑...”
“我...我...我...本小姐爱查谁的房就查谁的！”宁荣荣把枕头重重砸在软榻上。
她正要掀开绒被往里钻，恰在此时，窗外炸开一道惊雷，她浑身一颤，踉跄后退，后腰正撞进少年早已等候的臂弯。
天空蓝扶稳怀里轻颤的身子，温热的手掌隔着单薄衣料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怕打雷直说。”
“才不是！”宁荣荣揪住他袖口闷声反驳，身体却诚实地往温热怀抱深处缩了缩。
发间的郁金香气息混着雨夜的潮湿，在两人咫尺距离间氤氲开来。
“好了，别闹，”天空蓝将宁荣荣安顿在绒被堆里，转身去收拾自己的衣物。
衣料摩擦的窸窣声让宁荣荣陡然清醒，指尖无意识捏住被角：“你要去哪？”
天空蓝整理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极北之地，最少要待一年半。”
“环境那么恶劣，怎么非得去那种鬼地方？”宁荣荣猛地坐直身子，绒被从肩头滑落，“听说连封号斗罗都不敢久留。”
少女嗓音发紧得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她望着他低垂的眼睫，“你才回来几天？就不能......换个地方？”
“在极端环境下可以加速我的修炼速度，”天空蓝将手中的衣物叠得整整齐齐，转身时对上少女泛红的眼眶，“目前也没有比极北之地更加适合我的地方了。”
夜雨拍打窗户的声响忽然变得清晰可闻，衬得屋内沉寂愈发沉重。
宁荣荣咬住下唇。她本想央求同行，可极北之地的凶险人尽皆知，自己这点修为跟去只会拖后腿。
沉默片刻，她忽地翻身下榻，抓起一件外袍胡乱叠起来：“本小姐亲自替你收拾！”
两人在打闹间将东西收整完毕，宁荣荣突然扑过去挠天空蓝腰间痒肉，天空蓝猝不及防带着少女跌进锦被堆里。
郁金香气息随着她散落的发丝笼罩下来。
宁荣荣将鼻尖抵在他锁骨处，闷声道：“等剑爷爷带我获取魂环后，就去武魂殿等你。”
说话时呼出的热气透过单薄里衣，激得天空蓝喉结微动。
“相信下次见面你肯定能够给我一个惊喜，”天空蓝把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蹭过微凉的耳垂，“不过，三窍恒之心练不好可别偷偷哭鼻子。”
宁荣荣张嘴咬他指尖，虎牙在皮肤上压出月牙印：“本小姐现在就能同时做三件事！”
她突然翻身压住天空蓝左手，左腿勾着被角往两人身上盖，“控制魂力、整理被褥，还能...”俯身时发梢扫过他鼻梁，“盯着你睡觉。”
混合着郁金香味的少女体香愈加浓烈，天空蓝突然扣住她后颈往下按。在唇瓣相贴前轻笑：“第四件事是闭嘴。”
“你犯规...唔！”
未尽的尾音淹没在交错的呼吸间，夜雨在琉璃窗上敲出轻快的节拍，缠成麻花的绒毯从床沿垂落，小白枕头早不知滚到哪个角落去了。
宁荣荣蜷在少年怀里揪他衣襟上的盘扣，呼吸渐渐绵长。
天空蓝凝视着怀中人轻颤的睫毛，指尖拂去她眼尾未干的湿意。
伸手将灯光调暗时，宁荣荣正用他衣服擦口水。
天空蓝望着衣上的水渍叹气，轻轻把少女缠在自己腰间的腿挪开。
正欲起身修炼时，突然被睡梦中的宁荣荣拽住衣角，她呓语着把冰凉的双脚塞进他衣摆：“我喜欢......”
含糊的呓语混着雨丝飘散，叫人听不真切。
唯有攥住衣角的力道泄露了未尽的心意。
窗外雷声渐歇，雨丝仍缠绵未止，如同少女攥住他衣角的力道，分明微弱，却教人挣不开半分。
当晨光初现时，天空蓝结束修炼状态睁开双眸，低头望去，绒被已经被宁荣荣叠的整整齐齐，房间内还残留着淡淡的郁金香气息。
这小姑娘不知道何时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
他抚过衣襟处微皱的痕迹，那里还沾着少女睡梦中无意识留下的水渍。
正厅内，宁风致与两位超级斗罗早已等候多时。告别的话语尚未出口，宁荣荣才端着热气腾腾的桂花糕姗姗来迟。
澄黄糕点盛在青瓷盘中，甜香混着她袖口沾染的晨露气息扑面而来。
三位长辈早已默契地悄然离去，给他们留下为数不多的美好时光。
宁荣荣踮着脚尖将糕点像献宝似得送到他唇边，虎牙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多久没吃本小姐亲手做的啦？敢说不好吃就咬你！”
天空蓝俯身咬住半块，甜腻滋味在舌尖化开的瞬间，忽然低头含住她娇嫩的唇瓣：“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桂花糕。”
远处传来北归雁群的清鸣，他转身化作流光掠向天际。
云层中传来最后一道传音：“我不喜欢道别，每次道别总感觉以后再也见不到一样。”
宁荣荣攥紧残留余温的瓷盘，望着逐渐缩成黑点的人影，指尖抚过唇上残留的温度。
圣灵琉璃塔在掌心浮现，塔尖萦绕的魂力比往日凝实数倍。
少女已下定决心，在下次重逢时，定要成为能与他并肩作战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