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稳重点贼眉鼠眼

第870章 皇权威严

第870章 皇权威严

历朝历代都有朝臣跪宫门的事件,这是臣子向帝王表达抗议的一种方式,

除此之外,还有上表致仕,撞柱以死相谏等等,都是表达抗议的方式。.k~y,a¨n¢k·s..!c_o′m?

在上疏谏止无效的情况下,臣子往往会选择更激烈的方式来阻止帝王做昏庸之事。

而一旦选择这种方式的臣子多了,帝王就不得不考虑名声和影响,尽量妥协退让,君臣双方的面子都能过得去。

按照朝堂官场的潜规则,两百名朝臣跪宫门,赵孝骞是皇帝,多少是要做出一些妥协举动的。

比如暂缓设立监察府,或是把监察群臣的条款稍稍改变,让它不那么础础逼人等等。

可是群臣没想到,这位官家竟然一点都不打算妥协,不仅下旨当场拿问带头闹事者,

而且今日在场的两百多名朝臣全部罢免。

这道旨意简直捅破了天。

大宋自立国以来,没有哪位帝王一次性罢免两百多人,闻所未闻。

在场的朝臣们当即色变,他们当然对朝廷设立监察府不满,可持反对态度坚决的人,

其实并不多。

大多数人认为自己跪宫门人多势众,两百多名朝臣跪地请愿,也不算闹事,所谓“法不责众”,官家再愤怒,最多也就是不妥协,不可能反过来问罪。

结果没想到,官家还真就下旨问罪了。

这位新即位的皇帝,脾气性格是真的硬啊。

陈守站在宫门外,冷眼环视被诸班直围住的两百馀朝臣,眼神冷漠且带着几分嘲讽。

“带头闹事的人,自己站出来领罪,牵累他人可就不仗义了,今日在场这么多人,以为我们查不出来么?”

良久,刚才在群臣面前义愤填膺演讲的一名中年官员站了出来,怒道:“是本官带的头,怎样?”

“官家昏,一意孤行,他违了祖制,我等为天下苍生鼓呼,何罪之有?”

陈守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道:“你是何人,官居何职?”

“本官朱珍,盐铁司副使,今日之事,便算本官带头的吧,怎样?”朱珍眼神鄙夷地看着陈守,道:“鹰犬不必狂吠,若要拿问本官,尽管动手,天下人都看在眼里。幻想姬 罪薪璋踕更欣哙”

“朱某以死相谏,官家昏不纳良谏,却令鹰犬锁拿问罪,好,好!好一个圣君雄主!”

陈守的表情不再冷漠,眼中冒出怒火。

骂他可以,但若骂官家,他可忍不了。

“官家是否昏,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既然你承认是带头的,那么,就准备承担后果吧。”

说着陈守一挥手:“拿下!”

身后的禁军冲了上来,迅速扣住朱珍的双臂。

朱珍大怒,奋力挣扎,嘴里咒骂不休,身后的两百馀朝臣却被陈守魔下禁军的气势所,同时也都在暗暗担忧自己的前程,一时竟无人敢阻拦。

“剥去官衣,摘去双翅官帽,送去冰井务,请刘少监亲自审问朱珍。”陈守继续道。

群臣顿时哗然,多大的罪,居然送冰井务了,这程序不正常啊,官员若犯了罪,最多也就下大理寺狱。

人若进了冰并务,下场可就不妙了。

刘单的名声可是满朝皆知,那个老变态以折磨人为乐,落到他手里的人大多生不如死。

朱珍听到自己即将进冰井务,顿时也慌了,被禁军反扣双臂动弹不得,却气急败坏朝紧闭的宫门嘶声大喊道:“残虐忠臣,昏君无道!官家,天下人都在看着你,你睁睁眼吧!”

陈守冷笑,挥手示意,禁军将跳脚大骂的朱珍押了下去。

见朱珍被官家如此严厉地惩处,其馀的两百馀朝臣都慌了神,今日这事儿,他们根本没想到后果竟如此严重。山叶屋 冕肺岳毒

以前惯用的跪宫门请愿的法子,当今皇帝似乎根本不吃这一套。

还有许多官员眼巴巴地看着陈守,他们在暗暗祈祷,祈祷陈守说的不过是一句威胁,

官家不会真的把他们这两百多人就地罢免。

然而他们终究失望了,陈守的话,每一句都是真实可靠的。

“奉旨,今日在场跪宫门的两百馀朝臣,全部就地免职,空缺之位由京中候补寄禄官员临时充任,上任后等待吏部遂选考评。”

说完陈守再次挥手:“在场所有官员,全部剥去官衣,摘去官帽,记录下名册,报于政事堂。”

围住官员们的禁军蜂拥而上,在朝

臣们凄厉的抗议声,哭豪声中,两百馀名官员的官服官帽被硬生生剥去,一群人只穿着白色的里衣,狼狐地站在宫门外。

陈守沉下脸道:“尔等速速退去,若有人再敢滞留宫门外寻畔,可就不止是免职那么简单了。”

朝臣们悲愤不已,可刚才那一幕着实也吓坏了他们,于是二话不说掉头就走,天大的怨气都不敢继续滞留宫门了。

罢免两百馀官员,盐铁司副使朱珍被锁拿入冰并务。

这件事在汴京朝堂仿佛一道惊天霹雳,汴京所有朝臣都被震得耳朵喻喻响。

一时间朝臣皆惊,纷纷私下串联询问,直到此刻,他们仍不敢置信。

两百多名官员,就这样被罢免了?

这是何等的大手笔,官家是真的一点气都受不得啊。

政事堂的宰相们也很吃惊,章听到这个消息时,人都麻了,提着笔悬在纸上,半响没动弹,直到笔尖的浓墨滴落在奏疏上,晕开了一团漆黑的墨渍。

同时罢免两百馀朝臣,就只是因为他们在宫门前跪地请愿,这件事影响太恶劣了,章惊简直不敢想象,官家怎么会做出如此冲动的决定。

政事堂内,几名新党阵营的宰相们纷纷凑到章面前,表情惊急交加,纷纷询问章的意见。

另外几名旧党阵营的宰相,则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冷漠地看着章他们焦急惊怒的表情。

良久,章惊起身,沉声道:“老夫这就进宫面圣,在官家面前转寰一二。

刚迈开步,章又停下,迅速看了那几位旧党宰相,然后再看了看面前的新党同僚将声音压到最低问道:“今日之事,是你们何人指使的?”

众人面色立变,有两名参知政事立马扭过头去。

做官能做到政事堂,当然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了,章如此直白地问出来,自然是没人肯承认的。

章惊看着面前的新党同僚,叹了口气道:“不管是谁,好自为之吧,设立监察府受阻,官家正缺理由敲打政事堂,你们倒好,主动送上了理由,这件事,官家怕是不肯善罢甘休,会追查到底的。”

说完章便拂袖而去,直奔宫门。

政事堂内,几名新党宰相纷纷变了脸色,其中两人的表情更是有些苍白,神不守舍地坐回自己的位子,面前堆着无数奏疏朝政,可他们的心思却已不知飘向了何方。

半个时辰后,章惊独自站在宫门外,神情也是一片徨恐。

宫门依然紧闭,他已等了半个时辰了,却仍没等到官家召见他的消息。

换了平日,官家对他这位宰相是待若上宾的,章惊进宫面圣,基本不用等多久,很快就有宫人将他领进宫。

唯独今日,章怀已等了半个时辰,宫门仍没打开。

章心中已有了不妙的预感,君臣还没对话,便已释放出许多信号了。

良久,宫门终于开了一线,郑春和从里面走了出来,仍是一脸逢迎恭顺的模样,笑吟吟地朝章行礼。

章惊回了一礼,上前道:“郑内侍,官家他———”

郑春和笑吟吟地道:“官家今日贵体违和,不想见外人,章相公不如等官家好些了再来吧。”

说完郑春和友好地朝章点点头,转身进了宫门。

厚重的宫门再次关上,章惊此刻心却凉了半截。

仰头看着面前的宫门,古朴高耸,宛如一头沉睡的巨兽,隐隐间透着几许威压之势,

凡人站在这扇宫门前,只有深深的无力,让人不得不伏地臣服。

章惊知道,这股威压之势,名叫“皇权”。

罢免两百馀朝臣已成定局,这件事没有经过政事堂和吏部,而是直接以圣旨的形式下到政事堂。

政事堂的宰相们再是不乐意,也不得不遵旨照办。

朝廷的机器很快运作起来,两百馀人的名字和官职落在宰相们的案头,众人提笔批字,签下罢免的文书。

吏部也将京中的候补官员,寄禄官的名册送来,迅速补上空缺。

朝堂仍处在动荡之中,只是没人敢再跪宫门请愿了,前辈们已经帮大家了雷,事实证明这条路走不通,官家不仅不买帐,反而会重惩。

关于设立监察府一事,朝臣们的奏疏仍源源不断送进政事堂。

跪营门的方式太激烈,我们上疏谏止总可以吧?

臣子的作用,就是辅佐帝王,及时纠正帝王的行差踏错,这是皇权和礼法赋予朝臣的权利,若连上疏谏止都要问罪,那可就过分了。

赵孝骞罢免两百馀朝臣的举动,终究还是狠狠威了群臣。

上疏谏止的奏疏仍然不少,可是不知为何,朝臣们在奏疏里的语气都已温和了许多,

基本没有言辞激烈,指着官家鼻子骂街的人了。

尽管不愿承认,可事实就是,经过跪宫门事件后,朝臣们或多或少已感受到,皇权的威严是凡人不可轻易冒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