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有身孕
萧羽骞的声音中带着不耐烦,他冷冷的抬起眉眼,讥笑着望向高氏,说出的话语寒凉,
“高氏,我的话,你也胆敢不听吗?”
嘴唇抖动一瞬,高氏的胸脯上下浮动一瞬,不情不愿的垂下了头,
“大哥说的话,我等自然不敢不听。”
一直站在萧羽骞身后的沛淳见状,眼神中不自主的浮上些得意。
“那,三夫人既然不介意,便带着我们,前去探望罢。”
姑娘轻巧的声音传入耳朵,高氏的拳头慢慢攥紧,想到方才安顿的事情,这个时候应当也已经办好了,她慢慢抬起头,面上带着的尽是熨贴。
“大哥,跟我来。”
东厢房偏侧。
茅屋里的光算不上亮堂,透过阳光中的空气尘埃看的碍眼,像是一粒一粒弥漫在空间中的脏污,瞧着让人满是不适。
高氏身边的侍女方才刚一推开门的瞬间,沛淳便愣怔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东厢房最深处的废弃宅院原本是她上一世居住的地方,自从她成为萧良的通房后,整日整夜暗无天日的虐待,便是在这个房间内进行。
同样的灰尘遍布,同样的压抑憋闷……
浑身颤抖着,沛淳的双眼猩红,她又怎会不知,心儿在这个院子里面遭受的是如何的待遇!
身边的萧羽骞皱了皱眉,这样脏污的地界儿,他向来是不会呆着的。
皱了皱眉,就在他捂住鼻腔,准备退身而出的时候,身边沛淳的反常举动却让他倍感疑惑。
姑娘秀丽的脸蛋儿上满是愤怒,眼眸中的泪光盈盈,甚至就连放在身侧的粉嫩拳头也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止住了想要出去的欲望,他不动声色的向沛淳身边挪动了几步,宽厚的手心握住沛淳冰凉的小拳头,他安抚似的上下剐蹭了一下。
“劳烦问一句三夫人,心儿怎会住在这样肮脏且不加以打扫的地界儿?”
沛淳的话语中不自主的带上了愤怒,高氏皱了皱眉,继续向前走着。
“沛淳姑娘有所不知,这是我们翠华庭内,所有厢房中,地界儿最大的一个,心儿自己一人住在这里,已经是我们对她不错的待遇,至于这地界儿赃污……那是心儿自己生病,没办法打扫。”
话音顿了顿,她转过身,说出口的语句带着调笑,
“按着沛淳姑娘的意思,总不能,我们翠华庭,要给婢女再安排别的婢女罢?”
长出一口气。沛淳知道高氏这人心肠歹毒,萧羽骞温热的手包裹着她,她终究是长了张嘴,没再说什么。
空气寂静一瞬,马上便走到了帷帐前。
沛淳的心揪着,像提到了嗓子眼儿一般。
她长出一口气,有些失态的便要走上前一把掀开“压制”着心儿的一层薄薄纱帐。
握着自己的掌心用力,她被一把拉回了原地。
萧羽骞的声音一如往常,沛淳却隐隐能听到,他憋着口气,
“张良工,还麻烦您上去看看这位……姑娘,究竟患的是什么病?”
高氏的神情严肃起来,她左右环顾了一眼,却发现自己并未曾找到萧良的身影。
眉头紧紧皱起,她甚至不敢相信萧良连走进来的勇气都没有。
张大夫端着药箱,一步步慢慢走到榻边。
帷帐被慢慢掀起,姑娘原本葱白的手腕从里面伸出。
沛淳的呼吸顿然一紧,眼中的泪珠马上便要夺眶而出。
心儿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带着一道道青紫的伤痕,其中隐隐约约的淤血透出,竟全然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
高氏傻了眼,她分明是让身边的婢女来到这厢房内把心儿换出,留一个旁的人等着,谁曾想……这样的伤痕,竟看着,正是心儿的手。
众人皆是屏住了呼吸,看着张大夫慢慢从药箱中掏出一块白纱,轻轻铺在了心儿显瘦的手腕上。
有着丰富经验的大夫神色算不上良好,沛淳的呼吸紧张着,刚一看到张大夫拿下了原本在诊脉的手,便匆匆出声询问,
“张良工,心儿……她的病如何?”
高氏的眼神充满狠戾,她知道,张良工说出的话一定不
会对自己有利,眼神左右转了又转,她脑海中已然有了应对之策。
张良工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叹出一口气,眼神带着些深意的瞥向高氏,又重新回到沛淳身上,话语中皆是叹息,
“老奴不才,如若是没有诊断错的话,想必这心儿姑娘,已经……已经……”
张大夫的话出口却欲言又止,沛淳的手心渗出细小的汗珠,她的音量加大,
“已经如何!”
“唉。”
张大夫一声叹息,弓着身子,一字一句地回答着,
“已经有了月余的身孕……”
沛淳还并未作出什么反应,高氏的身形便猛然一顿。
“什么?”
不知是谁的质询说出,沛淳与高氏相对一眼,眼神中的憎恶竟巧妙的相对。
冷笑一声,沛淳挣脱开了萧羽骞一直紧握着她的手,慢慢走上前两步,
“三夫人,这便是您说的,心儿卧病不起,是因为沾染了风寒所导致?”
高氏仍在方才张大夫的话语中愣怔,沛淳的声音将她唤回现实,重新恢复理智,她故作镇定的回讽,
“哼,我还当是沾染了风寒,念着昔日的情分还好生让她在这厢房中修养,谁承想,这小狐媚子是出去私会情郎,把自己肚子弄大了在我这翠华庭内养胎?当这是恬不知耻的下作东西!”
一字字一句句的话语像是把利剑,正中沛淳的胸膛,她长出一口气,眼神狠戾的看着面前的高氏,声音中隐隐压制着怒火,
“哦?当真她是私会情郎吗!”
转身走上前,沛淳一把掀开了帷帐的布料,心儿只穿着单薄里衣的身子便这样曝光在了众人面前。
青紫的伤痕,带着血迹的白衣。
萧羽骞不自主的闭了闭眼睛,连带着呼吸也紧了一瞬。
沛淳的声音高亢,字字泣血的话语听得人心尖颤了又颤,
“三夫人,心儿如今遍体鳞伤,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厢房内,这般凄惨的模样,当真是不守妇道,私会情郎吗?我倒看着,像是受人强迫,关押在此,成了权贵任意亵渎的玩物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