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插眼线

沛淳并没有理会全儿带着些不自然的神色,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满是不解,

“只有这些吗?”

全儿听着沛淳的询问,偏头想了想,思忖着点了点头,

“姑娘,就这些了。”

沛淳的脸色不算太好,站在身边的竹芸竹月见状,试探着开口,

“姑娘,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踱步转身,她慢慢坐在石椅上,语调冷静,

“湘月的厢房内没有安置侍女吗?”

从前沛淳在长街上被湘月羞辱的事情可谓闹的是人尽皆知,府内上上下下无人不知。

况且全儿当时就在沛淳身边,又怎的能不知道二人间是是非非的纠葛?

因而,这次他主动申请来到青鸾阁做侍从,就从未设想过还要往湘月的厢房内安置侍从。

语调顿了顿,他只当是沛淳在做表面功夫,应承两句罢了,

“姑娘,湘月姑娘厢房中原本就有她贴身的丫鬟,这个时候恐怕我们再安置侍从,湘月姑娘心中也觉得没必要……因为这件事情,便没做打算……”

全儿说出的话定当是带着个人情绪的,沛淳的眼神扫到全儿身上,语调缓缓,

“好。既是没想到,那这会儿知道了,便从粗活儿丫鬟里面挑选个办事儿伶俐的,一会儿给湘月姑娘送过去。”

全儿的眉头皱起,他本以为沛淳只是顺嘴一提,却不曾想,她真的要让自己给湘月的厢房内塞丫鬟。

“姑娘,当真……”

“多的话不必说,就按我说的做。”

沛淳跟在萧羽骞身边这么久,平日里耳濡目染,倒也有了几分眉眼间凌厉时的相似。

全儿一瞬间愣怔的过了头,心中竟泛起了一阵阵酸涩。

自从那些日子沛淳的手受伤后,这是他铜沛淳的额第一次见面。

今时的她不同往日,没有从前的乖巧柔顺,眼神也不似从前般明媚,反而多了些精明和算计。

她身上穿的是从前绣给夫人们穿的绫罗绸缎,连款式和花样都是最时兴的样子。

满头的珠翠点缀,让她比之从前更显得华贵。

全儿第一眼看她的时候,差点儿没有认出眼前人。

现如今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摆出威严的样子和府上那位威风凌凌的大少爷竟出奇的有几分相似。

苦笑一声,他的思绪混乱一片。

“全儿?”

猛然回神,沛淳的一句话让他从自己的遐想中回过神。

“我在同你说话。”

沛淳的眉头皱在一起,看着面前当着侍女就出神的全儿,她心中满是失望。

“抱歉,姑娘,我……奴才方才,出了神,还望姑娘,莫要怪罪。”

全儿弓着腰,沛淳也不想再对说什么。

摆了摆手,她的声音带着些疲乏,

“罢了,你退下吧。”

全儿抬起头,看着沛淳紧紧皱起的眉头,低声回应,

“是。”

“诶!”

转身欲走时,沛淳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记得安排个手脚麻利的丫鬟,先送到我这里,让我瞧一眼后,再送去湘月的府上。”

像是突然间明白了用意,全儿点了点头,

“奴才明白。”

弓着的身子慢慢离开了沛淳的视线,沛淳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竹芸竹月,重新挂上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你们,随我进来罢。”

铮陵王府内。

宣纸摆满桌面,萧羽骞正一脸无奈的看着坐在椅子上满面愁容的铮陵王。

“王爷……您说您,这又是何必呢?”

萧羽骞的声音中带着些不解,欲笑不得的询问面前的铮陵王。

“萧羽骞,你究竟还有没有良心,本王落得今日这样的窘境,还不都是因为你?!”

铮陵王的声音激动,连带着音量也比往常提高了好几个度。

萧羽骞心中有些动容,他安抚的笑了笑,言语中满是安慰,

“王爷,重情重义,今日被圣上罚抄我朝律法,都怪珩之无能,还望铮陵王大

人大量,不同珩之一般见识。”

铮陵王此时才稍稍的消了些气,正准备同萧羽骞说上几句打趣儿的话,眼神又看到堆满桌子的宣纸,转头又长叹出一口气,语调濒临崩溃,

“啊!这律法这么多,我得抄到几时,才能将这些东西抄完十遍啊!”

萧羽骞原本还含着笑意的神情慢慢变的严肃下来。

他正色道,

“王爷,您有没有觉出,圣上今日在朝堂上不听你的进谏,就直接惩罚,多半是有蹊跷?”

铮陵王的眼皮都耷拉下来,他的头歪在桌面上,疲累不堪的开口,

“这还用说吗?肯定是瞿溟松这个老奸巨猾的狐狸又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

说到这里,铮陵王的声音突然顿住,连带着身子也慢慢坐直,眉眼中沾染上严肃,语调冷静,

“你的意思是……瞿溟松这个人,同你并未曾打过几次交道,那他这样,百般刁难你,想要让萧良做你的副官,一定不只是为了顺着皇上的心意……”

萧羽骞坐在位子上,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木质的座椅,双唇紧抿,不做回应。

铮陵王说了一半,又觉得自己的推断不正确。

“可是,他这样帮萧良的话……究竟是为什么?难道就只是为了扳倒你?就凭一个萧良?”

萧羽骞长出一口气,双手慢慢捏着鼻梁,语调疲累。

“我怀疑,瞿溟松同我父亲的死因有关……”

“什么!”

铮陵王的声音诧异,语调升高,连带着身体都站了起来。

铮陵王的神情难得变得严肃,他眉头皱起,慢慢走到萧羽骞身前,沉声说道,

“珩之,有的事情空口无凭,纵使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隔墙有耳,这样的话,只同我说一次就好了。至于旁的人……切记不能提及。”

萧羽骞点了点头,声音低沉,

“我自然是知道这些,不过现如今我也只是猜测,没什么直截了当的证据……”

铮陵王的声音冷冷地传出,他甚至是有些不留情面的打断了萧羽骞还没说完的话,

“这些事情都是陈年旧事了,你现如今手中握着的事儿更多、也更要紧,这些事情留着日后再谈罢。”

萧羽骞皱了皱眉,慢慢地抬起头同铮陵王对视,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