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4章 老妪
醉汉意识到阴谋被拆穿,立刻出言求饶。
鬼医将一碗粥端到鼻子下方,用手扇了一下冒着的热气。
见没闻到什么异味,他从怀中取出一根银针,伸进碗中。
几息过后拿出来,银针已经变黑。
“你好大胆子,敢谋财害命?”
白潇心中怒意腾地窜起,手上力气不由加重。
“啊...”
被反捆住双手的醉汉,甚至可以感受得到,骨头似乎要断了一般。
不由发出一声痛呼。
萧万平正要出言,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哭喊声。
“你个天杀的铁蛋,快把粮食还给我。”
三人听到这声音,不由同时朝院子望去。
见一老妪,右手扶着自已的腿,一瘸一拐朝他们走来。
待走到屋中,萧万平见到他脸上似乎受了伤,额头还流着血。
一见到三人,老妪吓了一跳。
“你们...你们是谁?”
说完,他又见到醉汉被白潇控制着,心中惧意稍去。
鬼医先行拱手回道:“大娘莫怕,我等不是坏人,只是路过行商迷了路,想在东溪村找个落脚罢了。”
见他言辞和善,那老妪拍了拍心口,松了口气。
萧万平接着问道:“大娘,你方才说,这家伙拿了你的粮食?”
“不错!”老妪流下眼泪,指着那醉汉:“这泼皮方才闯入我家中,拿走了老身剩下的一袋粮食,现下多日干旱,连日不见雨水,这袋粮食,是官府赈灾粮,我和老伴,就指着它活下去,却被这泼皮抢走了,还...”
说着,老妪悲从中来,大声哭泣。
“他还打伤了老身,可怜我那卧病在床的老伴,可怎么活啊?”
听到这里,白潇更怒。
他朝醉汉膝盖猛地一踢。
“咔嚓”
一声脆响,那醉汉膝盖骨登时碎裂。
白潇手一松,他立刻蜷缩在地上,扶着自已膝盖哀嚎。
没见血,那老妪似乎也没意识到醉汉已经受了重伤,还道他只是被踢痛了。
她不由朝前一步,朝醉汉吐了一口唾沫。
“呸,恶人自有恶人磨,活该!”
微微笑着,萧万平尽量让自已显得平和。
“大娘,你儿女呢?”
一提到此事,那老妪神色一黯,再度悲伤。
“老身只有一个儿子,战死在燕云了。”
听到这话,萧万平深吸一口气。
“啊呀!”
突然,老妪一声大叫。
她看到了桌上的三碗粥。
“这...这...他全煮了,全煮了?”
老妪满脸绝望,趴在桌上痛哭。
“大娘,你别着急...”
萧万平刚想说会补偿她,却见老妪猛然抬起头,拿起一碗粥,便往嘴里喝。
“不可!”
白潇眼疾手快,打掉她手中的碗。
“哐当”
碗摔在地上,里头的粥溅了一地,不断冒着气泡。
鬼医上前查看,立即出言:“王爷,是砒霜!”
听到这话,萧万平目光射向那醉汉。
他还扶着膝盖,在地上惨叫。
“你们敢打我,老子定叫你们有来无回...”
他还不知死到临头。
老妪被地上冒着泡的粥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几步。
“怎么...怎么会有毒?那这些粮食,岂不是...全没了?”
她失魂落魄喊着。
萧万平上前两步,拱手说道:“大娘莫急,这些粮食,我自会赔偿给你。”
“赔给我?”
老妪双眼,重新焕发一丝希望,怔怔看着萧万平。
“不错,咱们屋外说。”
萧万平拉着老妪的手臂,带着鬼医,缓缓走出屋外。
同时,他朝身后的白潇,比了个斩杀的手势。
“唔”
“咔嚓”
“砰”
屋内传来三声闷响,白潇拍了拍手,轻描淡写从屋外走出,回到萧万平身边。
“大娘,这是给你的补偿。”
萧万平从鬼医手中,拿过一张五十两银钱,递给老妪。
接过银钱,老妪翻看了几眼。
虽然不识字,但那醒目的“伍拾”两个字,她还是认识的。
“五十两?”老妪张着大嘴,久久合不上。
“这...这真是给我的?”
老妪瞪着大眼,看着萧万平,浑然没察觉到,身后的屋中,那醉汉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给你的,拿着吧。”一旁的鬼医笑着说道。
下一刻。
“噗通”
老妪跪倒在地,不断磕着头。
“多谢大爷,多谢大爷,这下好了,我那老伴的病,有钱治了,上天开眼,上天开眼...”
鬼医将她扶了起来,萧万平不愿耽搁,径直说道:
“大娘,不瞒你说,我等是官府中人。”
“什么?你们是官府的人?”老妪大为意外。
“正是,此行东溪村,乃是发现城中一些户籍资料,和县衙对不上,因此特意来走访一趟。”
“原来如此。”老妪根本没有怀疑:“要不老身看这位小哥面相,便是大富大贵之人,原来是官老爷。”
微微笑着,萧万平旋即再问:“大娘,这醉汉是谁,怎地如此胆大妄为,光天化日之下,敢谋财害命?”
看了一眼屋中,老妪脸上满是嫌弃之色。
“他叫铁蛋,自小就没了爹娘,在村中胡作非为,后来长大去周边当了土匪,在这之后不知怎么的,土匪窝散了,他便回到村中来,欺老压小,我听说啊...”
她压低声音,捂着嘴继续道:“这铁蛋手上沾了不少人命,但官府灭了匪首,这些个喽啰,他们却是既往不咎,几位官老爷行行好,赶紧把他给办了,也算是替我东溪村除了祸害。”
“咳咳”
清了清嗓子,萧万平点头:“这是自然。”
生怕老妪继续在醉汉身上扯,萧万平立即接着道:“对了大娘,您可认识村中一个叫覃向的人?”
“覃向?”
老妪眼睛微眯,仰头看向空中,似乎在极力回忆。
“对,覃向!”
看了萧万平一眼,他有言在先,是来核查人口档案的,老妪也没迟疑。
她立刻回道:“你们可算问对人了,这覃向,就是我邻居,熟得很!”
“哦,你邻居?”萧万平心中大喜。
“不错,这覃向年纪和我相仿,我俩打小一块长大,后来他娶了妻,我嫁了人,来往就比较少了,避嫌嘛,官爷懂的。”老妪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