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队友
当格伦带着一身伤痕赶到的时候，索伊靠坐在一面塌了一半的墙壁包扎着伤口，他看上去挺惨的，左手差不多是粉碎性骨折，胸口先是被疴的骨刺刺穿，然后又承受了爆炸的余波，伤口处的血肉外翻，露出肌肉纤维，脸上也是一片灰尘扑扑。
格伦的情况也不太好，虽然成功击杀了守卫着大门的怪人，但是在战斗中也是受伤不轻，不过相比于成果来说，这些代价完全可以承担。
“还好吧。”格伦一屁股坐在索伊身旁，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奇妙，虽然说刚开始是有些敌意，不过在之后的任务中逐渐熟悉，虽然任务外没有太多的交集，但是也可以称得上是队友。
索伊点头：“差点死在这里，不过运气不错，收获挺多的。”格伦拿出一个小瓶子，嘬了一口，递给索伊，那是酒精的味道。索伊不喜欢酒，就从魔储袋里面拿出了用蜂蜜配制的饮料，他加了一些水果，喝起来就像是果汁一样。
两个瓶子相碰，清脆的声响，格伦没有问索伊那个明显是被炸出来的半径接近两米的坑是怎么产生的，索伊也没有打探格伦的收获，他们心照不宣地保守着秘密。
“趁着这里的灵能还没有消散，我要利用它们绘制一个魔能阵。”格伦起身，他们所处的地方虽然被捕灵梭狠狠搜刮了一遍，但是灵能强度依旧高得吓人，现在疴已死，这里的灵能会逐渐消散，和外界开始循环。
“需要我避开吗？”索伊问道，有些东西，没有足够的关系，还是避开比较好。
“不用，这次仪式和念力有关，直接作用在我的脑海，一般人是无法察觉的。”格伦取出各种材料，或许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吧。
我又不是一般人，索伊在心里吐槽道。
格伦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半径约为三米的圆形法阵，上面的魔纹是索伊没有见过的，笔走龙蛇，蜿蜒有力。魔纹本身的形状也和它沟通的存在遥相呼应，看样子，这次的仪式和蛇有关，也是，格伦本身就是稀有的蛇行者，他对于蛇来说就是血脉稀薄的远方亲戚。
格伦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不大的瓶子，其中猩红的液体荡漾，让索伊的目光逐渐沉浸下来，眼神涣散迷离。黑泉蹭了蹭索伊，让他猛然间恢复过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居然让索伊都不由自主地被迷惑住了。
格伦将这些液体洒在魔纹上，这些液体一接触到魔纹，就被吸收进去，那些原本静止不动的魔纹突然开始移动了起来，数十只上百只蛇形的阴影环绕着格伦迅速游动着，某种奇异的力量开始汇聚。
只有中阶或者高阶的魔兽的血液或者同阶的魔能灵液才有推动魔纹活化的魔能储备，格伦能收集到这种东西，也不简单啊。
周围的空气沿着固定的方向流动，索伊感觉自己的脖子后面凉飕飕的，没有什么安全感。
此时，格伦的仪式进入了关键的过程，他的身体越来越颀长柔软，脸庞形状开始变长，呼吸的时候，细长的舌头不自觉地伸出收回，他更像蛇了。
那些蛇形的阴影从地面离开，在空中沿着一个圆游动，然后在某一个时刻，全部钻进了格伦的体内。
嘶~~~~~四周，无数的蛇的嘶鸣，像是臣子迎接帝王归来一般，带着恭敬和畏惧。在格伦身上的那些蛇形魔纹阴影还在皮肤表面，它们开始了自相残杀，每吞噬一个同类，就有一个头颅从原先的地方生长出来。
这种厮杀对于格伦的负担很大，他的身体表面开始鲜血淋漓，破碎的皮肤迅速干结脱落，原本只是隐藏在皮肤下面的鳞片越来越明显，几乎已经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
恍若是破壳而出的第一声啼哭，虽然索伊的眼前没有出现异样，但是本能地，他感觉到格伦背后的虚影在逐渐的改变着，一条拥有着九个脑袋的巨蛇，带着海水的咸腥的气息，扑面而来。
索伊抬头，再抬头，以这条巨蛇的大小，这点地方根本容纳不了，只能看到其中一个低垂下来的头颅，这颗头颅向下，张开大嘴，将格伦笼罩住，可怕的威压让索伊无法直视。
不知道过了多久，凝滞的空气终于开始流通了，索伊含在胸口处的那一口气吐了出来，九头蛇的虚影消失不见，如果不是倒在地上的格伦，索伊简直觉得这就像是一个噩梦。
格伦躺在地上，这种动作不再僵硬笨拙，变成了一种类似于本能的东西，他的下半身没有动作，就是凭借着腰部的力量让上半身立起，比蛇更像蛇。
随着那道虚影的消失，格伦逐渐恢复正常，他身上的鳞片隐没在皮肤下面，原本长得可怕的身体开始缩短，伸出双手，格伦的表情简直是在说：这是我的手？
不过还好已经结束了，格伦的气息，从无限接近于一阶后期突破到了一阶后期，而且他的能力提升绝对不只是等阶方面的，他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已经接近于疴对于索伊的感觉了。
格伦搀扶着索伊回到地面，那些雾气和奇怪的阴影生物已经彻底消散了，只在外围还有一部分残留。
简直不敢相信，索伊和格伦在这里，打败了一个分裂的二阶生物，随着外界的空气涌入，这里会逐渐变成正常的样子。
在回到鹰巢休整之前，索伊还要完成一件事，帮珂完成一件事。
“谢谢你，大哥哥，但是我的妈妈是不会这么说的，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么多的话，从来没有。谢谢你。”珂的声音越来愈微弱，直到彻底消失，这是他留给索伊的最后一句话。
假如他的父亲不是一个负心汉，假如他的母亲不是一个浪荡妓女，假如和他共生的不是一个邪恶的意识，他可能都不会这样。可惜没有如果，既然受到帮助，他还是要报答的的。
约翰·曼特，一个没落贵族子弟，实际上只是扯着自己的祖上做大旗招摇撞骗罢了。索伊通过那段记忆了解到约翰·曼特，既然做错了事，那就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