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瀚海死亡磨盘

帖木儿那孤注一掷的冲锋浊流,

撞上的并非血肉之躯,而是王铭精心构筑的死亡磨盘!

当大光军那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马蹄声混杂着绝望的嘶吼,

如同浑浊的海啸般涌至苦泉营寨百步之内时,

王铭如同雕塑般屹立寨墙的身影,终于动了!

“弓弩手——仰角,覆盖!”

他手中“断岳”猛然下劈,动作简洁凌厉,声音穿透震耳欲聋的喧嚣。!7!6\k+s′./n¨e?t\

“嗡——!”

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弓弦震颤之声骤然响起!

数千张强弓硬弩同时释放!

漆黑的箭矢如同骤然腾起的死亡乌云,遮蔽了灼热的阳光,

带着刺耳的尖啸,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狠狠砸向冲锋中的人群!

“噗噗噗噗……啊!!”

箭雨无情地泼洒而下!

密集的入肉声、骨裂声、惨叫声瞬间汇成一片!

冲锋的锋线如同被无形的巨镰扫过,顷刻间倒伏一片!

简陋的皮盾在破甲锥箭面前如同纸糊,士兵如同麦秆般被成片射倒!

侥幸未死的,也被身边同伴的惨状和剧痛刺激得发出非人的嚎叫,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

“炮车——目标,中军!猛火油弹!放!”

王铭的命令冰冷如铁,没有丝毫停顿。

寨墙后方,早已准备就绪的数十架重型炮车发出沉闷的怒吼!

包裹着浸油麻布、熊熊燃烧的巨大石弹,如同来自炼狱的流星,呼啸着越过寨墙,

带着毁灭的轨迹,狠狠砸向大光军阵型相对密集的中后部!

“轰!轰隆!!!”

石弹落地,瞬间炸裂!

坚硬的石壳在冲击下四分五裂,里面包裹的粘稠猛火油如同死亡的莲花般猛然绽放!

橘黄色的火焰带着恐怖的附着力和高温,瞬间吞噬了落点周围数丈的空间!

士兵的皮甲、衣物、头发瞬间被点燃,变成一个个凄厉哀嚎的火人!

猛火油四溅飞射,又将周围更多的士兵卷入火海!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令人作呕的焦糊肉味和油脂燃烧的恶臭!

中军区域,瞬间化作一片翻腾的火海地狱!

“魔鬼!是地狱之火!”

“跑啊!!”

恐慌如同最猛烈的瘟疫,瞬间在尚未接敌的中后军中蔓延!

士兵们丢下武器,推搡着,不顾一切地向后奔逃,

督战队挥舞的弯刀砍翻几人,却根本无法阻止这崩溃的洪流!

帖木儿在亲卫拼死护卫下,位于稍靠后的位置,

目睹中军瞬间陷入火海炼狱,他那张因疯狂而扭曲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金纸,

独眼中最后一丝血色褪尽,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的绝望。

“不…不可能…”

他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

然而,王铭的杀戮序曲才刚刚奏响最高潮!

“弩车!目标,前军冲车!破甲弩!放!”

王铭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告。@-求?书

寨墙上,数十架早已锁定目标的床弩发出沉闷如雷的咆哮!

手臂粗细、包裹着铁皮的沉重弩枪,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

如同死神的投矛,精准地射向那些被士兵推着、缓慢靠近壕沟的简陋冲车和云梯!

“咔嚓!轰隆!”

坚固的木料在破甲弩枪面前如同朽木!

冲车被巨大的力量贯穿、撕裂、甚至直接掀翻!

推车的士兵被碎裂的木刺和弩枪的余威撕成碎片!

一架架寄托着帖木儿最后希望的攻城器械,在壕沟前数十步的距离上,就变成了一堆燃烧或碎裂的垃圾!

“弓弩手!自由散射!刀盾手!长枪手!准备近战!”

王铭的声音稳定如山,下达着最后的收割指令。

箭矢如同永不停歇的暴雨,持续不断地泼洒在混乱不堪、进退失据的大光军头上。

失去了冲车掩护,暴露在开阔地带的士兵,在强弓硬弩面前就是活靶子!

每一次弓弦响动,都带起一片血花和惨叫!

终于,有零星的大光士兵在绝望和督战队的双重压迫下,浑身浴血,

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嚎叫着,跌跌撞撞地冲过了布满倒刺的拒马,

跳进了不算太深的壕沟,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

“立盾!”

寨墙上,军官的怒吼响起!

“哐!哐!哐!”

巨大的包铁木盾重重顿地,在垛口后方形成一道钢铁壁垒!

“刺!”

无数闪着寒光的长枪,如同毒蛇般从盾牌缝隙中猛地刺出!

“噗嗤!啊——!”

刚刚爬上壕沟、立足未稳的大光士兵,瞬间被密集的长枪洞穿!

鲜血顺着枪杆汩汩流下!

尸体如同下饺子般滚落回沟底,很快便堆积起来,成为后来者难以逾越的障碍。

偶尔有悍勇者侥幸冲上寨墙,迎接他的也是数柄同时劈砍而下的沉重战刀!

苦泉大营的寨墙之下,彻底变成了一个高效而残酷的屠宰场!

大光士兵的尸体层层叠叠,鲜血染红了干燥的沙土,汇聚成一条条暗红色的小溪流入壕沟。

浓烟、烈火、血腥味、焦糊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地狱气息。

帖木儿那疯狂的反扑,在苦泉坚固的壁垒和王铭冷静的指挥面前,

如同撞上礁石的浪花,粉身碎骨,徒留一地狼藉和绝望的哀鸣!

寨墙之上,王铭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战场。

帖木儿中军崩溃,前军在寨墙下被无情收割,

整个攻势已然土崩瓦解,幸存的士兵如同无头苍蝇般四散溃逃,连督战队都淹没在溃兵的洪流中,被裹挟着向后奔逃。

“时机已至!”

王铭猛地抽出“断岳”,刀锋直指溃兵奔逃的方向,声音如同九天龙吟,响彻战场:

“赵破虏!开寨门!轻骑营!重甲营!全军出击!

追杀溃敌!不要俘虏!本帅要帖木儿的人头!”

“呜——呜——呜——!”

雄浑苍凉的进攻号角,撕裂了战场上的惨叫与哀嚎,在苦泉上空激昂回荡!

早已在营内集结待命、战意沸腾到顶点的大华精锐,如同开闸的洪流!

“轰隆隆!”

沉重的包铁寨门被数十名力士奋力拉开!

“杀!!!”

首先涌出的,是赵破虏统领的三千河西轻骑!

战马嘶鸣,蹄声如雷,卷起漫天沙尘!

骑士们挥舞着雪亮的马刀,如同离弦之箭,瞬间刺入混乱溃逃的大光军侧翼!

刀光闪烁,血浪翻腾!

轻骑所过之处,如同热刀切牛油,将本就混乱的溃兵队伍切割得支离破碎!

溃兵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丢盔弃甲,哭爹喊娘,只想逃离这片修罗地狱!

紧接着,大地发出沉闷的震动!

由王铭亲兵都尉统领的八百重甲铁骑,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轰然开出营门!

人马皆披挂黝黑沉重的札甲,连战马的面甲都只露出猩红的眼睛!

骑士手持丈八长槊,槊锋在烈日下闪烁着死亡的寒光!

他们排成密集的墙式冲锋阵型,速度不快,却带着碾压一切的恐怖气势,

如同一堵钢铁城墙,向着溃兵最密集的核心区域,缓缓压去!

“轰!”

重甲铁骑狠狠撞入溃兵群中!

没有激烈的碰撞声,只有沉闷的骨肉碎裂声和令人牙酸的挤压声!

长槊如同穿糖葫芦般轻易洞穿数人!沉重的马蹄无情地践踏着倒地的躯体!

在绝对的力量和防御面前,任何抵抗都显得苍白可笑!

重骑所过之处,只留下一片血肉模糊、骨断筋折的死亡之路!

溃逃的士兵看到这钢铁洪流碾来,肝胆俱裂,哭喊着向更远、更空旷的地方亡命奔逃,只恨不能钻入沙丘之下!

王铭并未留在寨墙上观战。`[-我?的,书?|城@/′ @免)?费a*阅?:°读#

他翻身上马,一夹马腹,“断岳”斜指前方!

“玄甲卫!随本帅——擒杀帖木儿!”

他身后,五百名最精锐的王旗玄甲亲卫齐声怒吼,如同黑色的怒涛,紧随王铭,

如同一柄最锋利的尖刀,无视沿途溃兵,直插那面在混乱中依旧试图聚拢残兵、狼狈不堪的黑色狼旗!

帖木儿此刻早已不复都督的威严。

他头盔歪斜,华丽的铠甲上沾满血污和尘土,脸上那道刀疤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

身边只剩下不足百名最忠心的亲卫骑兵,簇拥着他,在如潮水般溃败的乱军中艰难地向翡翠绿洲方向奔逃。

每一次回头,都能看到那象征死亡的黑色玄甲洪流在迅速逼近!

每一次马蹄声近,都如同丧钟敲响!

“挡住!给我挡住他们!赏万金!封万夫长!”

帖木儿声嘶力竭地咆哮,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重赏之下,终于有数十名悍不畏死的大光骑兵调转马头,嚎叫着挥舞弯刀,试图阻拦王铭的玄甲尖刀!

“螳臂当车!”

王铭冷哼一声,甚至没有减速!

“断岳”刀光一闪,一道匹练般的寒芒骤然亮起!

“锵!噗嗤!”

冲在最前的一名大光百夫长连人带刀被斩成两段!

鲜血内脏喷洒!

王铭身后的玄甲卫如同绞肉机般撞入拦截的敌骑!

精钢打造的斩马刀、破甲重槊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一个照面,数十名拦截骑兵便被彻底淹没、撕碎!

连稍微迟滞玄甲卫的速度都未能做到!

帖木儿目睹此景,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彻底崩溃!

他猛地一鞭抽在坐骑臀上,战马吃痛,发足狂奔!

“追!”

王铭眼神冰冷,双腿一夹马腹,速度再增!

玄甲卫如同附骨之蛆,死死咬住帖木儿那一小撮残兵!

双方在黄沙戈壁上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死亡追逐!

距离在不断拉近!帖木儿身边的亲卫不断被玄甲卫精准的骑射射落马下,或被追上斩杀!

终于,在距离翡翠绿洲边缘不足五里的一片巨大风蚀岩群旁,王铭一马当先,追上了亡命奔逃的帖木儿!

“帖木儿!你的死期到了!”

王铭的声音如同雷霆,震得帖木儿耳膜嗡嗡作响!

帖木儿惊恐回头,看到王铭那如同魔神般迫近的身影,

以及那柄闪烁着死亡寒光的“断岳”,

他发出绝望的嚎叫,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试图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受死!”

王铭根本不屑与他缠斗!借着战马冲刺的狂暴力量,

“断岳”化作一道撕裂天地的惊鸿!刀光如匹练,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极限!

“锵——噗!”

一道血线,从帖木儿的眉心、鼻梁、嘴唇、咽喉、胸膛一直向下延伸!

他高举的弯刀僵在半空,眼中最后凝固的是无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下一刻,他连同胯下的战马,被这蕴含无上伟力的一刀,整齐地从中劈开!

两片残躯带着喷泉般的血雨,轰然向两侧倒下!

“都督——!”

残余的几名亲卫发出凄厉的哀嚎,随即被蜂拥而至的玄甲卫乱刀砍成肉泥!

王铭勒住战马,冷漠地看着帖木儿分裂的尸体。

他俯身,用刀尖挑起那面沾满血污、代表着大光帝国西域最高权柄的黑色狼旗。

“火来!”

一名亲卫立刻递上火把。

王铭将狼旗扔在地上,火把掷下!

“呼!”

象征着大光帝国在西域霸权的狼旗,在干燥的沙漠上猛烈燃烧起来,迅速化为灰烬!

浓烟滚滚,直冲云霄,如同为帖木儿和其帝国野心送葬的烟柱!

当帖木儿授首、狼旗焚毁的消息如同燎原之火般传遍战场时,大光军残存的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彻底瓦解。

苦泉营寨前,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漂涌。

赵破虏的轻骑营如同追逐猎物的群狼,在广袤的戈壁滩上肆意追杀着溃兵。

重甲营则如同移动的铁山,缓缓碾过战场,清理着残余的抵抗据点。

王铭策马立于风蚀岩高处,身后是猎猎作响的墨色蟠龙王旗。

玄甲卫肃立四周,如同沉默的钢铁森林。

他俯瞰着这片被鲜血浸透的战场,望着远处翡翠绿洲升起的滚滚黑烟,

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时空。

“大帅!此役,我军大获全胜!阵斩敌酋帖木儿!

歼敌逾三万!俘虏无数!

缴获辎重堆积如山!

北路赵宇将军亦传捷报,已彻底肃清黑戈壁残敌,正向翡翠绿洲合围!”

赵破虏浑身浴血,策马奔来,兴奋地禀报,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

王铭微微颔首,脸上并无太多喜色,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与掌控全局的威严。

“传令赵宇,不必强攻翡翠绿洲。”

王铭的声音沉稳有力,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将领耳中,

“困兽之斗,徒增伤亡。命各部,锁死绿洲所有出口!

飞箭传书入内,降者免死,顽抗者,玉石俱焚!”

“遵令!” 传令兵飞驰而去。

“传令阿卜杜勒长老,‘沙蛇营’停止袭扰,转为监视劝降,宣扬我军威德!”

“是!”

王铭的目光转向西方,那广袤无垠、黄沙漫卷的瀚海深处,仿佛看到了大光帝国那摇摇欲坠的庞大身躯。

“此役,秃鹮授首,狼旗焚灭,非终点,乃起点!”

王铭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金铁交鸣,充满了无上的意志和征服的欲望,

“苦泉血战,已断大光一臂!

翡翠绿洲,乃其西域最后巢穴!

此巢一覆,瀚海以西,万里疆域,将尽归大华版图!”

他猛地扬起手中兀自滴血的“断岳”,

刀锋直指西方落日熔金的天际线,声音如同宣告,响彻在血染的战场上空:

“三军将士!休整三日!秣马厉兵!

待翡翠绿洲尘埃落定,便是尔等铁蹄踏破流沙死海,兵锋直指大光王庭之时!

这万里黄沙,将铺就我大华龙旗西进之路!

瀚海降魔,就在今朝!王旗——西指!”

“王旗西指!瀚海降魔!大华万胜!万胜!万胜!!”

震耳欲聋、直冲霄汉的怒吼声,如同最狂野的风暴,席卷了整个苦泉战场,席卷了无垠的戈壁!

疲惫的士兵们眼中燃烧着狂热的火焰,仿佛有无穷的力量注入体内!

他们望着那高坡上持刀西指、如同战神般的身影,望着那猎猎飞舞的蟠龙王旗,

胸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荣耀与对征服的无限渴望!

夕阳如血,将王铭的身影和那柄指向西方的“断岳”,

拉得无比悠长,深深烙印在每一个大华将士的心中,

也烙印在这片即将彻底臣服于龙旗之下的西域瀚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