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出征送别宴
十几名皇子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写着犹豫。
去了,若能得胜便是泼天功勋;可一旦失败,不仅会丢了性命,更会落得千古骂名,何况前几任将军的“意外”犹在眼前。
老皇帝见状,眉头越皱越紧,失望地摇了摇头。
“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敢去吗?朕的皇子,竟都这般无能?”
老皇帝的目光落在太子身上:“太子,你去不去?”
太子连忙出列,面色苍白地躬身。
“父皇恕罪,儿臣前些时日中了蛊毒,至今尚未痊愈,怕是难当此任,辜负父皇所托……”
老皇帝眼神一冷,又看向四皇子、五皇子等人。
“你们呢?”
几位皇子纷纷低下头,或称自己不通兵法,或言身子不适,竟无一人敢应。
他们自幼长于深宫,哪里有半分带兵打仗的经验,此刻早已吓得心头发颤。
就在老皇帝的怒火即将爆发之际,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
“父皇,还是儿臣去吧。”
众人循声望去,正是摄政王萧慕寒。
萧慕寒身姿挺拔,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寻常事。
“毕竟,诸位皇弟确实都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
老皇帝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既如此,你便挑一位皇弟同去,也好教教他们历练历练。”
萧慕寒目光在众皇子脸上一扫,淡淡道:“那就带六皇子吧,看着顺眼一些。”
此言一出,原本紧张的六皇子猛地抬头,脸上写满了错愕,却不敢反驳。
紫宸殿上,老皇帝端坐龙椅,声音威严地响彻大殿。
“传朕旨意,命摄政王携六皇子萧柯宇,统领十万大军奔赴西北边境,抵御外敌!三日后整装出发,两日后于宫中设送别宴,为大军饯行!”
萧柯宇闻声出列,跪地叩首,声音虽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紧绷,却透着坚定。
“儿臣领旨!定不辜负父皇厚望与嘱托,誓守边境,击退来敌!”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满朝文武齐齐躬身,高呼万岁,殿内气氛一时庄重肃穆。
两日后……
送别宴
宫中送别宴如期举行。华灯初上,御花园内丝竹悦耳,觥筹交错,美酒佳肴流水般送上,舞姬们身姿曼妙,一派热闹繁华景象,似要冲淡那即将到来的沙场硝烟。
萧慕寒一身玄色锦袍,缓步走入宴中,目光淡淡扫过周遭。
正欲寻个位置坐下,一道身影已悄然来到他身侧——正是国师。
国师满头白发,却是少年的英俊模样,眼神却深邃如潭,他朝萧慕寒微微颔首,低声道:“王爷。”
“国师。”
萧慕寒颔首回应。
国师凑近几分,声音压得更低:“贫道方才掐指一算,王爷此番西北之行,恐是危险重重啊。”
萧慕寒端起侍者递来的酒杯,指尖摩挲着杯沿,神色平静无波。
“本王知道。”
国师看着他,又道:“不过,王爷一直想见的人,或许就在西北边境。”
萧慕寒握着酒杯的手猛地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急切地追问。
“你知道?是云可依?她具体在何处?能否告知本王?”
国师却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贫道能力有限,天机晦涩,只能窥见一二,再多的,便算不出来了。”
萧慕寒眸色沉了沉,不再多问,与国师碰了碰杯,各自饮下杯中酒。
正这时,三道娇俏身影款步走来,正是此前在摄政王府住过的吴双双、李落雪与张瑶。
三人眼波流转,带着刻意的妩媚,显然是想上前攀谈。
“王爷。”
吴双双率先开口,声音柔媚。
“许久不见,王爷风采更胜往昔呢。”
萧慕寒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影一。”
话音刚落,两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现,正是他麾下四大影卫中的影一与影二。
“将她们带下去。”
萧慕寒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情绪。
“是,王爷。”
影一、影二领命,毫不拖泥带水地上前,不顾三人的惊呼与挣扎,迅速将她们带离了宴会场。
宴会上丝竹声喧,觥筹交错间,莫千娇瞥见萧慕寒独自立于廊下,手中握着酒杯,身影在灯火下显得有些孤冷。
莫千娇深吸一口气,提着裙摆缓缓走近,轻声唤道:“王爷。”
萧慕寒侧头看了她一眼,眉宇间掠过一丝疏离,语气冷淡。
“你来这里做什么?离我远些。”
莫千娇脸上闪过一丝委屈,却还是强笑道:“王爷,我是来向你赔不是的。皇上已经解除了你我之间的婚约,你也不必再这般记恨我,我真的没有恶意。”
“你知道就好。”
萧慕寒呷了口酒,声音没什么起伏。
“本王并未将此事外传,你不用担心嫁不出去。”
莫千娇攥了攥手帕,随即端起侍者盘中的酒杯,递到他面前。
“王爷,我敬您一杯,权当赔罪。”
萧慕寒沉默片刻,伸手接过,仰头饮尽,将空杯递还给身后的侍从。
莫千娇见状,眼中亮起一丝微光,连忙说道:“其实……我已向皇上求得懿旨,此次随大军一同出征。我两个哥哥平日里教了我些带兵打仗的技巧,王爷不会怪我多事吧?”
“父皇的安排,本王没意见。”
萧慕寒淡淡道,“你哥哥们懂军务,教你的自然也错不了。”
“我从小便习武,这还是第一次上战场,”
莫千娇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又有些忐忑。
“还望王爷到时候多多关照。”
萧慕寒看了她一眼,语气依旧平淡。
“你保护好自己,别丢了小命就行。”
夜宴的宫灯次第亮起,鎏金的光芒映着满殿华服,丝竹声在飞檐斗拱间流转。
太子萧铭轩身着蟒纹常服,一手虚扶着身侧的霍玄儿,缓步踏入宴厅。
霍玄儿今日换了正红色的太子妃朝服,凤纹在烛火下泛着细腻光泽,发髻上的九尾凤钗随着她的动作轻颤。
霍玄儿曾是以平妻之位入东宫的,如今凤冠霞帔加身,每一步都走得稳当,却在目光扫过角落时微微一顿——那里坐着的摄政王萧慕寒,正端着酒杯浅酌,玄色朝服上暗绣的云纹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霍玄儿的眼底倏地漫上暖意,像浸了温水的棉絮,轻轻裹着难以言说的感激。
若不是这位摄政王在关键时刻的那几句话,她此刻或许还在东宫的偏院,望着正妃之位遥遥无期。
太子被几位老臣围住敬酒,谈及边防之事,一时脱不开身。
霍玄儿趁机提着裙摆,避开穿梭的内侍,走到萧慕寒面前。
霍玄儿微微屈膝行礼,声音压得轻柔,却足够清晰:“摄政王,玄儿能顺利入主东宫,如今得享此位,心中实在感激。”
萧慕寒抬眸,墨色的眸子映着她鬓边的珠花,语气平淡无波。
“太子妃言重了。能得太子青睐,稳居东宫,皆是你自己的本事,我并未做什么。”
萧慕寒话音刚落,霍玄儿的父亲霍大人也寻了过来,对着萧慕寒拱手笑道:“摄政王此言差矣。小女能有今日,多亏摄政王照拂。日后摄政王若有任何差遣,只需传句话,霍某定当效犬马之劳。”
萧慕寒轻笑一声,举起酒杯。
“霍大人客气了。”
萧慕寒与霍家父女碰了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出细碎的光。
三人随口聊了几句朝中趣事,霍玄儿偶尔插言,眉眼间的拘谨渐渐散去,萧慕寒唇边的笑意也深了些,殿角的气氛竟比主位那边还要融洽几分。
远处太子正与老臣们谈笑风生,没人留意到,这位新晋太子妃望向摄政王的目光里,除了感激,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如释重负的轻松。
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的夜静得只剩下风拂过树梢的轻响。萧慕寒推开府门时,带着一身酒气,脚步虚浮地晃了晃。廊下的影一见状,忙上前想扶。
“王爷,属下扶您回房?”
“不必。”
萧慕寒挥开他的手,声音里带着酒后的沉哑,自己踉跄着往后院的温泉池走去。
温泉池蒸腾着白雾,暖热的水汽裹住了他。萧慕寒褪下外袍,径直踏入水中,温热的泉水漫过胸口,酒意混着疲惫一同涌上来。
萧慕寒靠着池壁闭上眼,意识渐渐模糊,竟就这么在水里睡着了。
暗处的四大暗卫恪守着职责,隐在五十米外的树影里,气息敛得一丝不漏。
骤变突生。
“嘶嘶……”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空,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惊雷!
“轰隆……”
巨响砸在王府上空,豆大的雨点瞬间连成瓢泼之势,狠狠砸落。
池中的萧慕寒猛地惊醒,额头传来一阵剧痛,他抬手去摸,却触到一片滚烫——眉心处,一枚平日里隐而不见的龙纹印记正灼灼发光,像要冲破皮肉。
又是一道惊雷劈下,直直朝着温泉池的方向落来,他只觉头晕脑胀,几乎要栽倒在水里。
“不好!”
萧慕寒咬着牙,强撑着盘坐在水池中央,双手结印,周身灵力骤然运转,试图接住这突如其来的雷劫。
“轰隆隆……”
可雷劫的威力远超预料,一道接一道的闪电劈在他周身的灵力罩上,发出刺耳的噼啪声。
就在灵力即将溃散的瞬间,萧慕寒的身体猛地一震,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身形竟在水汽中扭曲、拉长——
片刻后,水池中央哪还有半分人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覆盖着银色鳞片的蛟龙!龙角峥嵘,金瞳锐利,在雷光下泛着慑人的光泽。
“雷劫竟提前了这么多……”
蛟龙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我已到化龙期?”
“轰隆隆……”
不等他细想,又是一道惊雷劈来。
银色蛟龙猛地抬头,发出一声震彻云霄的龙吟,声音里带着冲破桎梏的悍然。
下一秒,它摆尾拍向水面,巨大的身躯破水而出,如一道银色闪电直冲天际,在接连不断的雷电中穿梭,几个腾挪间,便彻底消失在漆黑的雨夜深处,只留下那声龙吟的余韵,久久回荡在王府上空。
温泉池的水面渐渐平静,只剩下未散的白雾,和池边那件被雨水打湿的玄色外袍。
南风馆……
南风馆内,灵力流转的光晕随着云可依的动作轻轻摇曳。
云可依正盘膝打坐,周身的灵气突然剧烈震颤,一股尖锐的痛感猛地从心口炸开,顺着经脉蔓延至四肢百骸。
“唔……”
云可依闷哼一声,猛地睁开眼,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肩头的神鸟飞鸢扑棱了下翅膀,担忧地歪头:“主人,你怎么了?”
“不好!”
云可依按住心口,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是萧慕寒,他有危险!”
上次去摄政王府,云可依私心留了个后手,悄悄在萧慕寒身上种下了同生契,他若遇险,她必感应到。此刻那契约传来的撕裂感,几乎要将她的神魂一同扯碎。
飞鸢仰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不时被闪电划破。
“今晚雷声震天,怕是……王爷正在渡劫?我们去看看!”
云可依再无半分犹豫,起身时指尖已凝出微光,一面凤纹面具瞬间覆上她的容颜,遮住了大半神情。她抓起墙角一把油纸伞,推门便冲进了雨幕。
雨水噼里啪啦打在伞面上,顺着伞骨汇成水流。
云可依循着契约的指引,脚步飞快地穿梭在雨夜,最终停在城外的一片湖泊边。
湖面被狂风搅得翻涌,豆大的雨点砸在水面,溅起无数水花。
闪电撕裂天际的瞬间,能看到一道道粗壮的天雷如同银蛇,凶狠地劈向湖心,激起冲天的水柱。
“飞鸢,王爷他……”
云可依握着伞柄的手微微发颤,面具下的嘴唇抿得紧紧的。
飞鸢盯着湖心,声音凝重。
“是雷劫!你看那些天雷,一道比一道凶……王爷他正在湖里承受!”
话音未落,湖心猛地掀起巨浪,一条覆盖着银色鳞片的蛟龙破水而出!它身长数丈,龙角在雷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正仰头承受着又一道天雷的轰击,鳞片被劈得泛起焦黑,却依旧在浪花中奋力翻腾。
“是他!”
云可依心头一紧,那蛟龙身上熟悉的气息,分明就是萧慕寒。
“王爷……”
云可依再顾不上其他,猛地将油纸伞扔在地上,任由冰冷的雨水浇透全身,转身便朝着汹涌的湖水冲去——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要去萧慕寒身边。
“王爷……别怕……我在……”
冰冷的湖水瞬间吞没了云可依的身影,她奋力朝着湖心的银色蛟龙游去。
“轰隆隆……轰隆隆……”
天雷仍在轰鸣,一道道紫金色的闪电如同怒龙般狂舞,每一次劈落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
云可依双手结印,拇指与食指相扣成圈,其余三指伸直,分别指向不同方向。
“天地灵蕴,汇聚吾前。凝化结界,坚固如磐。山川赐力,日月同援。邪祟莫入,护此灵园。急急如律令!”
念动咒语时,想象周围灵蕴如光带般汇聚而来,形成一层透明且坚实的屏障。
云可依咬紧牙关,周身迸发出柔和却坚韧的妖力,在蛟龙周身织成一层淡粉色的护罩。
“噼啪……”
又一道天雷狠狠砸在护罩上,云可依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护罩剧烈震颤,淡粉色的光晕明显黯淡下去。
云可依能感觉到体内的妖力正飞速流逝,耳边甚至响起了骨骼被震得发疼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道天雷不甘地消散在云层后,云可依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头顶竟不受控制地冒出了一对毛茸茸的猫耳,脸上布满了细密的血丝,整个人像被抽走了力气般往下沉。
湖面渐渐平息,银色蛟龙在水中翻滚了几下,鳞片褪去,身形缩小,重新变回了萧慕寒的模样,他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纸,在水中缓缓漂浮。
云可依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游过去,颤抖着将他抱在怀里,艰难地往岸边拖。
冰冷的雨水打在两人身上,她却浑然不觉,只紧紧抱着怀中毫无声息的人。
“飞鸢,他怎么样?”
云可依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飞鸢落在云可依肩头,看着萧慕寒微弱起伏的胸膛。
“他没事,只是雷劫耗损了太多元气,身体暂时扛不住。”
云可依将手指轻轻按在萧慕寒腕间,指尖传来的脉搏细若游丝,她猛地抬头,眼眶泛红。
“这哪里是没事?脉搏这么弱,一定有危险!”
“他……他很快就能恢复的,不用担心。”
飞鸢的声音也有些迟疑。
云可依看着萧慕寒毫无血色的脸,心痛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云可依俯下身,轻轻吻上他冰凉的唇,随即张口,一颗通体莹白、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珠子从她口中飞出,缓缓落入萧慕寒唇间,顺着喉咙滑入胸膛,最后在他心口处隐去,只留下一点淡淡的白光。
“主人,你干什么?!”
飞鸢惊得扑腾起来。
“那是你的猫灵珠啊!”
云可依抬手擦了擦嘴角,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却异常坚定。
“有我的猫灵珠护着,下次雷劫他就能轻松些,不会这么痛苦了。”
“那你怎么办?”
飞鸢急得声音发颤。
“没了灵珠,你的修为会大跌的!”
“我没事。”
云可依摇摇头,抬手抚摸着萧慕寒的脸颊。
“我现在修为足够,暂时不用灵珠也没关系。你的妖灵珠……我也会尽快还你,别着急。”
“主人,就算你修炼快,也不能拿自己的根本开玩笑啊!”
“他是我最爱的人。”
云可依打断它,语气轻柔却不容置疑。
“一颗灵珠算什么?别说了,你先回弑魔剑里待着。”
云可依抬手握住腰间的弑魔剑,剑身在雨夜里泛着冷光。
飞鸢看着云可依决绝的神情,终究是叹了口气。
“好吧。”
话音落,它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剑鞘之中。
摄政王府
寝宫……
摄政王府的寝宫静谧无声,只檐外的雨声还在淅淅沥沥。
云可依将萧慕寒轻轻放在铺着锦缎的床榻上,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他的睡意。
云可依转身点上床头的香炉,从袖中取出一小包药粉倒了进去,袅袅青烟升起,带着安神的异香——那是云可依秘制的迷魂散,本想让萧慕寒安稳睡上几日,好好养伤。
“王爷……睡个好觉……”
做完这一切,云可依才俯身,小心翼翼地褪去萧慕寒身上湿透的衣袍。
“全湿透了……我给你换了吧……不准着凉。”
指尖触到萧慕寒微凉的皮肤时,云可依心头微颤,动作愈发轻柔。
换好干净的里衣,云可依替萧慕寒拉上锦被,掖好被角,正准备悄然离开,手腕却突然被一股力道攥住。
“依儿……别离开我。”
萧慕寒的声音带着未醒的迷蒙,眼睫轻颤,并未睁开,可那力道却出奇地紧。
“依儿……依儿……不准走……”
云可依一怔,看向香炉里仍在飘散的青烟,眉头微蹙。
“这么重的迷魂香,他竟还能醒?莫非……”
正思忖着,腕上的力道松了松,萧慕寒的头往枕间偏了偏,呼吸又变得绵长均匀,显然是又睡着了。
“我就说……刚刚一定是……迷糊了……”
云可依试着抽回手,不料萧慕寒像是察觉到什么,猛地一用力,竟直接将云可依拉得一个踉跄,跌进了他怀里。
“你?”
云可依身上的衣服还带着湖水的湿意,贴在萧慕寒温热的肌肤上,定然会让萧慕寒着凉。
云可依急忙撑住萧慕寒的胸膛,低声道:“我先去换件衣服,我不走,乖。”
萧慕寒没有回应,只是手臂下意识地收紧,将云可依圈得更紧了些。
“依儿……不准走……不准……”
“我不走……乖……我不走……”
云可依无奈,只得反手解开自己的衣襟,褪下湿衣,从一旁的衣柜里随意翻出一件男士里衣穿上。
衣料宽大,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是萧慕寒平日里穿的样式。
云可依重新躺回床上,刚盖好被子,萧慕寒便像有感应般,将云可依往怀里又拢了拢。
这一次,萧慕寒却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