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入梦
山洞深处,烛火摇曳,映着石壁上斑驳的光影。
云可依盘膝坐在石榻上,周身萦绕的微光渐渐散去,云可依抬手抚向头顶,那对困扰了多日的猫耳终于彻底隐去,肌肤触感平滑如初。
七日夜的修炼,几乎耗尽了她的心神,此刻眉宇间仍凝着一丝倦意,却掩不住眼底重归清明的锐利。
“你们先回去吧,我没事了。”
云可依开口,声音带着刚恢复的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站在一旁的菁菁立刻上前一步,眉头微蹙:“楼主,您身体还很虚弱,我们留下保护您。”
“楼主……属下誓死保护……”
十多名女杀手也齐齐颔首,目光里满是担忧。她们皆是风雨楼的精锐,早已将云可依的安危视作头等大事。
云可依缓缓摇头,指尖轻轻敲击着石榻边缘。
“不用,我有分寸。”她抬眼看向众人,目光扫过每一张坚毅的脸,“没有我的暗号,谁都不许出现。”
顿了顿,她语气加重了几分:“风雨楼暂时归楼,所有人隐藏身份,半年内,江湖上不许有任何关于风雨楼的消息传出。”
这是云可依深思熟虑的决定,眼下的京城暗流涌动,收敛锋芒才是上策。
菁菁虽心有顾虑,却深知楼主的性子,只得躬身领命。
“好,我知道了,这就把楼主的意思传达下去。”
菁菁又看了云可依一眼,终究没再多言,“我们先告辞了。”
“嗯……”
云可依微微颔首。
菁菁一招手,十多名女杀手身形微动,如灵猫般悄无声息地掠向洞口,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洞外的密林里,只余下风声掠过树梢的轻响。
山洞内复归寂静。
云可依取过一旁的白纱,抬手覆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容颜,只露出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眸。
云可依起身时踉跄了一下,扶着石壁站稳,调息片刻后,才一步步走出山洞。
洞外,晨曦正撕破天幕,淡金色的光缕穿过枝叶,在地面织出细碎的光斑。
原来已是清晨,云可依竟不知这七日修炼,早已让昼夜几番轮转。
抬手挡了挡刺眼的晨光,云可依望向京城的方向。
今日,该去摄政王府看看萧慕寒了。
若他安好,云可依便无需再牵挂,即刻离开这是非之地,寻一处安稳角落,静待风波平息。
心念既定,云可依足尖一点,身影便融入了晨雾弥漫的林间小道,只留下衣袂拂过青草的微声,转瞬即逝。
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的寝殿内,光线沉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萧慕寒躺在铺着锦缎的大床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往日里锐利如寒星的眼眸此刻紧紧闭着,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已经这样沉沉睡了七日。
床边,须发皆白的老神医正凝神为他诊脉,手指搭在萧慕寒的腕上,眉头微蹙,神情专注。
一旁的端木皓身着青色长衫,面色焦急,目光紧紧锁在萧慕寒毫无血色的脸上,时不时看向老神医,眼中满是担忧。
“师傅……阿寒怎么样了?”
“唉……”
不远处,四大影卫一身玄衣,如四座雕塑般静静伫立,身姿挺拔却难掩周身的凝重。
影一率先按捺不住,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寂静:“老神医,王爷已经昏睡七日了,至今未醒,难道……难道有什么意外?”
老神医收回手,又仔细检查了萧慕寒的眼睑、颈项,最后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几分无奈。
“摄政王身体各项体征都算平稳,没有大碍,只是……他自己不愿意醒过来啊。”
“师傅!”
端木皓闻言,急切地上前一步,“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阿寒尽快醒过来?这样一直睡下去,总不是办法!”
老神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萧慕寒沉睡的脸上,语气沉重。
“他这是伤心过度,心门紧闭,自己把自己困在了梦里,不愿面对现实。心病还需心药医,我……我也无能为力啊。”
影一的心猛地一沉,追问道:“若是王爷一直这样不醒,会不会……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老神医沉默片刻,缓缓吐出的话语如寒冰般刺入众人心中。
“会……若是一直不愿醒来,心脉会逐渐衰弱,最终……会在睡梦中耗尽生机,悄然逝去。”
“什么?!”
这话一出,寝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端木皓身形一晃,脸色霎时变得和床上的萧慕寒一样苍白;四大影卫更是瞳孔骤缩,玄衣下的身躯抑制不住地紧绷起来,眼底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恐惧与焦灼。
整个寝殿,被一层绝望的阴影笼罩。
暮色四合,摄政王府的朱门在残阳下泛着沉肃的光。
十余名锦衣卫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步伐齐整地护送着三位美人穿过层层回廊,最终停在王府深处那座静谧的寝宫门前。
三位美人皆是国色天香,为首的吴双双一身绯红罗裙,眉眼间带着几分娇纵;身侧的李落雪穿月白长衫,气质温婉却难掩执拗;而张瑶则是短打劲装,腰间悬着软鞭,眼神里藏着股不服输的劲。
她们被送到此处,本以为是顺理成章的事,却不想寝宫门前阴影一动,四道黑衣人影如鬼魅般显现,正是摄政王最信任的四大影卫。
“王爷在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
影一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目光扫过三人,不带半分温度。
吴双双上前一步,扬声道:“我们是奉皇上口谕,前来照顾摄政王的,你敢拦?”
影一不为所动,依旧挺立如松。
“王爷不喜女子靠近,你们要进去,需得他亲自应允。”
“大胆!”
吴双双柳眉倒竖。
“皇上的口谕你们也敢违抗?”
李落雪也跟着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快放我们进去,摄政王身子金贵,耽误了照顾,若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个责任你担待得起吗?”
话音未落,张瑶已悄然运气,脚步一点便要朝门内闯。
张瑶身形刚动,影二便骤然抬手,对着暗处比了个手势。
刹那间,数十名身着玄甲、腰佩麒麟令牌的护卫从两侧涌出,动作迅猛地将三位美人围在中间,不等她们反应,便已被牢牢制住。
“拉下去,关到偏院,等王爷醒了再做处置。”
影一沉声下令,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三位美人又惊又怒,吴双双挣扎着对锦衣卫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他们竟敢抓我们,快动手!”
领头的锦衣卫面露难色,苦笑道:“三位大小姐,麒麟卫是王爷亲卫,我们动不得啊。您几位还是先忍忍,等王爷醒了再说吧。”
影一转头看向锦衣卫。
“你们都回去吧,别在这儿影响王爷休息。”
“是……”
十余名锦衣卫对视一眼,终是整齐划一地躬身行礼,转身列队离开,脚步声响在寂静的王府里渐行渐远。
而那三位美人,纵有万般不甘,也只能被麒麟卫押着,一路往偏僻的院落去了。
寝宫门前,很快又恢复了先前的静谧,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回廊转角的暗影里,云可依将方才那一幕尽收眼底,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
“皇上这是做什么?萧慕寒还在昏迷,就迫不及待地送美人过来,这般“体恤”,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心头的怒意还未平息,老神医那番话又猛地撞进脑海。
“王爷已昏睡七日,若今夜再无转醒迹象,恐怕……”
后面的话他没说,可那沉重的语气足以说明一切。心口骤然被巨大的痛苦攥紧,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顾不得多想,云可依足尖一点,如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掠过窗沿,径直飞进寝宫。她
云可依的轻功早已臻化境,连四大影卫都未曾察觉半分异动。
房间里光线昏暗,只点着一盏安神的油灯。
云可依一步步走近床榻,看清床上之人时,眼泪瞬间决堤。
萧慕寒静静地躺着,往日挺拔的身形消瘦得几乎脱了形,脸颊凹陷,唇色泛着不正常的苍白。
仅仅是云可依一场假死的离开,竟将萧慕寒折磨成了这副模样。无尽的悔恨与心疼翻涌而上,云可依捂住嘴,泪水无声地滑落,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云可依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搭上他的腕脉。那脉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时断时续,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云可依浑身一颤,吓得指尖都在发抖。
就在这时,云可依腰间的弑魔剑忽然轻轻跳动了一下,一道微光闪过,飞鸢的魂魄从剑中飘溢而出,小小的身影带着焦急。
“主人,不好了!王爷他……他确实快撑不住了,必须尽快让他醒过来!”
“你有办法?”
云可依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我可以送你入梦,”
飞鸢挥动着透明的翅膀。
“他定是沉溺在某个不愿醒来的梦境里,你去将他叫醒,让他别再留恋。”
“好,”
云可依立刻点头,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
“帮我,千万别惊动外面的人。” 飞鸢扑扇着翅膀,周身散发出淡淡的光晕,一个透明的结界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
“放心,这结界能隔绝一切声响,外面听不见里面的动静。”
飞鸢转头看向云可依,语气凝重,“我送你进去,最多只有半个时辰。你一定要抓紧时间回来,否则……你也会被困在梦里,再也出不来。”
云可依深吸一口气,抹去脸上的泪痕,眼神变得坚定。
“我知道了,施法吧。”
梦境……
梦境的迷雾如浓稠的墨汁,漫过萧慕寒周身。
萧慕寒盘腿悬浮于虚空,指尖凝着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灵力,尽数注入那盏古朴的聚魂灯。
灯盏散发着昏黄而微弱的光,像濒死者的呼吸,在无边黑暗里徒劳地颤动,却始终探不到那抹他魂牵梦萦的灵魂气息。
苍老的声音打破平静。
“不要徒劳了……天帝……”
萧慕寒灵力耗尽的刺痛从四肢百骸涌来,萧慕寒的身影竟开始变得透明,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这梦境吞噬。
一旁,神鹿天道的身影裹挟着淡淡的金光,鹿角上流转的天道纹路都染上了几分焦灼。
“天帝!停下!你再这样耗下去,不等找到她,你自己的灵魂就要先消散在这梦里了!”
“不可能……”
萧慕寒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目光死死盯着毫无反应的聚魂灯,眼底是近乎偏执的红。
“聚魂灯一定能找到依儿的灵魂,它从来不会错……天道,你快想想办法!为什么它没有反应?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神鹿踏着虚空,四蹄带起细碎的光点,它一边急促地踱着步,一边沉声道:“天帝!聚魂灯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它只认死去的魂魄!如今这情况,要么云可依根本没死,要么……她的魂魄早就灰飞烟灭,连轮回的痕迹都没留下!”
“不可能……不可能……”
见萧慕寒仍是不为所动,神鹿的声音更急了。
“您还在历劫!人界的肉身本就脆弱,您滞留此地过久,肉身一旦损毁,就算您是天帝,也再回不了仙界了!”
萧慕寒像是没听见,颤抖着伸出手抚上聚魂灯冰冷的灯壁,喃喃自语:“一定是聚魂灯坏了……天道老儿,你懂的多,快来修修它……我必须找到依儿,我答应过要护着她的……”
神鹿无奈,只得扬蹄喷出一道柔和的灵光,细细拂过聚魂灯的每一寸。光晕流转间,灯盏依旧是那副沉寂模样。
神鹿收回灵力,摇了摇头:“天帝,聚魂灯没坏。您先回人界,这里的事我来查,有消息立刻通知您。”
“不行……”
萧慕寒刚要再说,神鹿忽然竖起耳朵,金色的瞳孔望向远处。
“有人来了,是您等的人。”
话音未落,它的身影已化作一道流光,消散在天际尽头。
“谁?”
迷雾缓缓散开一角,一道熟悉的身影慢慢走近。
云可依看着盘腿坐在那里的萧慕寒,看着他身前那盏悬浮的、散发着微光的灯,不由得轻声唤道:“王爷……你……在干嘛?”
听到这声音,萧慕寒猛地抬头,看清来人的瞬间,积压许久的情绪轰然爆发,眼眶瞬间通红。
萧慕寒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盘坐太久,灵力耗尽后身体虚软,刚一用力便踉跄着向前倒去。
“依儿……”
萧慕寒撑着地面,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失而复得的哽咽。
“你终于出现了……我找了你好久……好久……”
云可依见状,连忙上前将他稳稳揽入怀中,掌心轻轻覆上他微凉的脊背,声音温柔得像浸了清泉。
“你别动……乖乖休息会儿,你的身体太虚弱了。”
萧慕寒将脸埋在云可依颈窝,呼吸间满是熟悉的馨香,连日来的焦灼与恐惧在此刻化作委屈,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你去哪了?我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怎么会。”
云可依抬手抚过萧慕寒汗湿的鬓发,指尖的温度轻轻落在他脸颊。
“王爷,我在呢,哪儿也不去,就守在你身边。”
萧慕寒猛地抬头,眼底闪着执拗的光。
“我们的婚礼还没完成,依儿,现在就跟我拜堂成亲。”
“你现在太累了。”
云可依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你听我说,这是在梦里,你得先醒过去,养好精神才行。我不要你有事,好不好?”
萧慕寒却从云可依怀中挣脱,踉跄着站直身子。
萧慕寒轻轻挥手,周身红光乍现,原本凌乱的衣袍瞬间化作一身崭新的鲜红喜服,金线绣的龙凤在衣摆流转生辉。
随即萧慕寒指尖凝出一道柔和的光,拂过云可依身侧——她身上的素衣也应声变换,成了一套相配的霞帔凤冠,流苏垂落,映得她眉眼愈发清丽。
“拜堂。”
萧慕寒不由分说拉起云可依的手,一步步走向不远处悄然浮现的三生石。
石上红光闪烁,仿佛早已刻好了萧慕寒和云可依的名字。没有宾客,没有礼乐,只有两颗紧紧相依的心。
萧慕寒牵着云可依,对着三生石深深叩拜,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最后相对而拜,完成了那场在人界未能了结的仪式。
“我不醒来。”
萧慕寒将云可依拥入怀中,下巴抵着云可依的发顶,声音带着满足的喟叹。
“这里有你,我要和你在梦里永远在一起。”
话音未落,萧慕寒低下头,深深吻住了云可依的唇。
那吻里有失而复得的珍重,有势不可挡的情意,辗转间仿佛要将彼此的气息刻入灵魂。
萧慕寒抱着云可依,足尖一点,两人便轻盈地飞跃起来,落在一片花团锦簇的草地上。
漫山遍野的繁花簌簌落下,沾在他们的喜服上,像撒了把碎星。他们在柔软的草地上相拥翻滚,亲吻从未停歇,仿佛要将所有的思念与爱意都融入这一吻之中,情定终生。
草地上的繁花像是被揉碎的云霞,层层叠叠铺在身下,带着清润的香气。
萧慕寒将云可依紧紧拥在怀里,仿佛抱着全世界的暖意,两人鼻尖相抵,眼底的笑意浓得化不开。
“依儿……我爱你……”
“嗯……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云可依抬手抚过萧慕寒汗湿的鬓角,声音柔得像风拂过花瓣。
“夫君,这样……满意吗?该醒来了。”
萧慕寒猛地收紧手臂,将云可依更紧地按在怀中,语气带着孩童般的执拗。
“我不要醒,这里有你,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听话。”
云可依轻轻推开萧慕寒一点,指尖描摹着他的眉眼。
“你先回去,我在梦中等你……我们能日日相见,好不好?我不要你有事。”
萧慕寒颤抖着伸手,想要再摸摸云可依的脸,指尖刚触到那片温热的肌肤,云可依的身影却像晨雾般淡了下去,化作点点微光,消散在空气中。
“不要!不要离开我!”
萧慕寒撕心裂肺地大喊,伸手在空无一人的花丛中乱抓,只捞到满手冰冷的花瓣。
“依儿……依儿……”
猛地,萧慕寒从床上弹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布满冷汗,浸湿了鬓发。
窗外的天光刺得萧慕寒眯起眼,鼻尖萦绕的不是花香,而是熟悉的药味。
隔壁房间里,云可依早已被飞鸢悄悄转移过去,此刻正由飞鸢幻化成的侍女照看着。
而萧慕寒的卧房内,四大影卫听到动静,立刻推门而入,看到床边双目赤红、大汗淋漓的萧慕寒,皆松了口气。
“王爷!您终于醒了!”
影卫们齐齐躬身,声音里难掩激动。
萧慕寒喘着粗气,喉咙干得发疼,哑声问。
“我……睡了几日?”
影一上前一步,沉声道:“回王爷,十日了。您若再不醒,老神医说……恐有生命危险。”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脚步声,老神医和端木皓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走了进来。
看到萧慕寒坐起身,端木皓眼睛一亮,连忙将药碗递向床边:“阿寒,你可算醒了!”
老神医也快步上前,拿出脉枕垫在萧慕寒腕下,指尖搭上去细细探查。片刻后,他抚着胡须,脸上露出欣慰的笑。
“太好了!脉象平稳,气息虽弱但已无大碍!王爷醒了就好,接下来安心调养,不出半月便能复原。”
端木皓将温热的汤药递到萧慕寒手边,低声道:“快趁热喝了,这是师傅特意为你调配的固本汤。”
“好……”
萧慕寒接过药碗,碗沿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他没有丝毫犹豫,仰头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在舌尖蔓延,他却像毫无所觉,只怔怔望着空碗出神。
老神医在一旁叮嘱:“王爷切记,这几日定要静心休养,切不可再劳心费神。您身子亏空得厉害,需得慢慢补回来。”
正说着,门外传来侍卫的禀报声:“王爷,皇上与皇后娘娘驾到。”
萧慕寒闻言,眸色微沉,随即冷笑一声:“我正要找他们问个清楚,倒是省了功夫。”
端木皓与老神医对视一眼,连忙起身:“那我们先退下了。”
端木皓又特意拍了拍萧慕寒的肩,“阿寒,有话好好说,万不可动怒伤了身子。”
萧慕寒捏着空碗的手指微微收紧,哑声道:“知道了。”
话音刚落,殿外已传来皇帝与皇后的脚步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一步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