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3 章 · 神忌（55）
第333章·神忌（55）
“您刚才是在问这个药剂如何量产吗？可以的， ”唐墨白亲切地说， “很久以前我就在研究，炼金术手工时代早该结束了，从很早以前我就一直在研究，如何让炼金产品走入家家户户……咳，是能适应现代化生产需要。”
还真可以啊。
原本高管们只是不抱希望地问一问，毕竟在这个世界炼金师同样停留在手工作坊阶段，还没有受到现代化商业打击。
但没想到唐墨白真的应了下来。
“你需要什么？”立刻就有人提问，“成本是否很高？”
唐墨白却避开了这个敏感的词汇，笑眯眯地继续画饼：“各位，请想象一下，只要这种药剂能量产，我们所有产品都能升级，我们将一下超越所有市面上的商品，甚至可以独揽产品加工业务！”
“你是说让其他公司负责运输过来普通产品，然后我们加工？”
“没错，并且这个药剂只有我能完成最终调配！”唐墨白强调了自己的重要性，“在最后一步需要我亲自注入自身的欲望同化他们！”
这是为了强调，阻生的重要性，以及现在保留自己的欲望才能做到全产品升级。
“我们公司完全可以完成业务转型，市面上只有我们一家公司具备这个技术，各位，请想象一下，从此我们将脱离桎梏，想生产多少祭……产品，就有多少特殊产品，想必所有客户都会满意吧。”
在场都是职场老滑头了，怎么可能听不出唐墨白这么做的用意。
之前佩戴新月标志的高管已经生出不祥的预感。
“你就说，这个前期投入的成本需要多少？”
“这不是钱的问题……”
言下之意，那就不只是钱的问题。
会议室里的高管，尤其是财务部主管已经头皮发麻，眼角抽搐，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此刻会议室天花板上的眼睛却默默转到他身上。
于是，财务部主管立刻说：“没事，你尽管开口，无论是我们，还是人事部，技术部门都会协调好的。”
唐墨白终于笑了出来：“那就提前谢谢各位的合作了……”
论申请经费，专家团有一套丰富且专业的说辞。
论了解公司底线，有艾琳这个间谍。
两项叠加起来，注定了这个饼啊，它画得又圆又香，但是造饼的机器，死死踩在了公司资金流的死线上。
会议室里的争吵大概持续了3个小时，中途时不时有人大声咆哮，有人拍着桌子说不行，有人卖惨，有人下军令状。
终于，唐墨白和艾琳满身疲倦，却又心满意足走出了会议室。
“我会负责最终项目方案和跑流程，”艾琳对唐墨白说，“人事方面就拜托你去协调了，我们需要工人、清洁工和正式员工，人事部经理已经打好招呼了，你有需要的人，对方也同意就可以。”
“好，我知道了。”唐墨白知道，这是艾琳在暗示他们要开始搭建自己的班底。
目前子公司方案还没有批下来，但是格外开一个项目组基本上是板上钉钉，而且还是个相当大的项目组，在唐墨白巧舌如簧以及专家团弹幕远程支援，艾琳内部运作下，获得了一笔相当庞大的初始资金。
虽然是分批给出的，但是也是一个良好的开始了。
之后就是人员。
时间还剩下一个星期，必须在这之前尽快逼迫公司投入大量资金，这一点唐墨白帮不上什么忙，只有埃斯蒙德去做这件事，毕竟她之前是公司创始人，再度进入公司也有一段时间了，只有她清楚如何推进流程。
一个星期后，公司肯定会出大事，唐墨白他们得尽快拉拢一批自己人，以应对突发状况。
就在两人商量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的人迎面走过来。
是姬咏。
令人意外，唐墨白没有去找他，他居然还敢主动找过来，艾琳和唐墨白停在原地，交换了个诧异的眼神，随后静静地看着姬咏。
他们倒是不怕他在这个时候突然爆发，这里不是仓库，人来人往，假如他真的在这里发癫，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姬咏看起来也并没有这个意思，脸色苍白，走到距离唐墨白他们一米远的地方就停下脚步，低下头：“人事部……把我分配到新的项目组了，说是听唐墨白的差遣，以后您就是我的上级。”
唐墨白意外地挑了下眉头，没想到公司的示好来得那么快。
公司当然不可能只听唐墨白一个人的说辞，姬咏之前那一番操作也早就被艾琳汇报上去了，当然，公司显然不会相信姬咏，也不可能相信姬咏的话。
加上他们之前就在公司发生了矛盾，姬咏还两次诬陷唐墨白，那保谁还用得着说吗？
把姬咏调动到唐墨白手下，显然就是公司给予的‘回报’。
唐墨白是正式员工，还是姬咏的上级，就像之前艾琳他们随便用规则坑实习生一样，唐墨白也可以随便用规则摆弄姬咏，公司压根不会管的。
显然，姬咏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某种程度上，他的性命已经被握在唐墨白手里，只要他不点头，姬咏就永远不可能完成主线任务，相当于已经迈入死亡倒计时了。
但他没有任何翻盘的办法，只能来找唐墨白。
艾琳显然也明白过来，目光意味深长在两人之间流转，随后说：“我去送份文件，黑尔斯，我们之后再商量。”
唐墨白：“好。”
等艾琳走后，姬咏连忙：“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唐墨白扫了他一眼，晾他也不敢再做什么小动作，就随便选了个无人的角落。
“说什么？”
唐墨白心中闪过几个猜测，现在自己把持着姬咏能否通关的关键，很显然姬咏是想要修复关系，那么是打算用积分还是道具赔偿？
但没想到，事情还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姬咏求他关闭直播间，唐墨白没理会他， 姬咏咬了咬牙， 直接跪倒在他面前。
“对不起，我错了，”姬咏一边说一边还扇自己的巴掌，“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如果不能成为正式员工，我就死定了！”
【啊这。】
【我还以为他要做什么呢……】
【也算是能屈能伸吧，这都能忍】
【哥刚才外面人多我现在给你跪下了哈哈哈哈哈】
【别丢人了哥们，丢人丢到这个份上也没谁了。】
【为了活命忍恶魔不能忍啊。】
唐墨白挑起眉头，饶有兴致地问：“你们之前还企图狙击我，现在以为打自己几个耳光就能过去？我在你这里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吗？”
如果说以为唐墨白表现得善良，就真的觉得赔礼道歉就能结束，那也太天真了。
对于几度害自己于死地的敌人，他可是没有任何心软的，斩草除根才是最快捷的办法。
“我没有这么想，”姬咏咬了咬牙，从装备栏拿出一把匕首，递给唐墨白，“随你怎么折磨我，只要能留我一条命就行。”
唐墨白并没有接过去，冷漠道：“我没有折磨敌人的爱好，这也不会给我带来任何收益。”
见他无动于衷，姬咏匕首一转，在自己身上扎了好几个洞，甚至狠心割下了好几根手指，颤抖着将残肢捧到手心上展示给唐墨白。
真真是，将所有尊严踩在了脚下。
弹幕就爱看这一幕，直播间的观众数量又有所上升，满屏幕都是辛辣的讽刺和辱骂。
地上一片血淋淋，唐墨白的眼神却没有半点动摇，冷漠地看了一眼时间：“你要说的都说完了吗？”
“……说完了。”姬咏失魂落魄跪坐在原地，连这样都无法取得唐墨白的原谅，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办法。
看着眼前犹如落水狗的姬咏，唐墨白连多去踩上一脚的欲望都没有，懒得多看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姬咏微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如果可以…我愿意把所有积分和道具献出来换取您的原谅，甚至愿意和您签署契约……但那是不可能的，我的一切都已经被夜阑拿走了，除了思想和欲望，没有任何自由……我什么都无法补偿给您。”
唐墨白停下脚步，升起了一丝丝好奇：“什么都被拿走了？可是你们之前在仓库里还有积分兑换恶魔商城的道具吧。”
“对，”姬咏苦笑，“那是夜阑的经理给我们打赏的，但是本质上我们无法转移这部分积分，我和夜阑签订过契约，除了他们奖励给我的，其余一切道具、积分，在进账的三秒内就会被夜阑转走，我们签过了卖身契，在还完赌债以前，身上哪怕是一个器官都是属于夜阑的，无法帮助他人做任何事，因为我们的时间同样归属于夜阑。”
弹幕不少也是第一次听过那么严苛的契约。
【这喷不了，这是真奴隶了。】
【还以为姬咏这次只是赌债多点，没想到是这种程度。】
【这也太可怕了……这不就是赌场的血猪吗？任何一点积分，一点时间全部被夜阑压榨。】
【楼上自信点，就是血猪。】
【这种恶魔在孤岛地狱其实不少，夜阑是极少数公会成员不超过五指之数的公会。】
【啊？楼上在说什么谜语？夜阑那种规模怎么可能没有公会成员？】
【确实是没有，夜阑只有两种人……奴隶主和奴隶，奴隶主自然是夜阑的会长，其他人不过是他的奴隶而已，也是因为这种不存在任何羁绊的关系，夜阑才会是唯一能在孤岛地狱存在的公会。】
（此弹幕只有孤岛恶魔能看到）
唐墨白还是第一次听说过这种耸人听闻的契约，淡淡嘲讽道：“不愧是赌狗……居然能输到这个地步。”
姬咏没有任何能反驳的话，目光空洞地盯着地板，没有回应。
“你是什么命途？”唐墨白问。
姬咏嘴唇动了动，似是难以启齿，声如蚊鸣：“傲慢……”
“什么？？”唐墨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傲慢。”姬咏说。
【这傲骨都被折断了吧，这还傲慢？他还能用出命途能力吗？】
【还别说，他确实没用过吧，除了那个疑似看穿人体的。】
姬咏紧闭着眼，已经做好迎接唐墨白冷嘲热讽，甚至辱骂折磨的准备
确实，如弹幕所说，姬咏除了最开始那个看穿人体的透视外，几乎无法动用任何命途能力，一切的傲骨，在被迫签下奴隶契约后，就已经被他自己亲手折断了。
他甚至不知道，是如何一步步沦落到这个地步，是最开始赢得的筹码？还是周围羡慕的视线。
等回过神来，一切都为时已晚，欲望寸步不进，赌的数额越来越大，直到输掉前面地狱所有的积累，还签了贷款，先是抵押免费帮夜阑做一件事，十件事，之后一个副本的所有收益，手、脚、身体自主权……直到最后被迫成为夜阑的奴隶，一切都像是无法醒来的噩梦。
这时，姬咏头皮一痛，被迫顺着力度抬起头，直视唐墨白的眼睛。
那里面不知何时泛起一圈金光，犹如漩涡，牢牢吸引住他的视线，就连唐墨白的声音也在脑子里响起。
“为什么之前要我关上弹幕？”唐墨白冷冷地问。
姬咏没有回答，但其实唐墨白也不需要答案。
“原来你还有自尊心啊？不想在所有恶魔注视下下跪，原来你还要脸？”
“你还有那么一丝微弱的自尊心的话，就不该成为夜阑的狗，你想知道如何夺回真正的尊严吗？”
唐墨白一拳锤在姬咏的胸口，将他打翻在地。
“那就是朝真正践踏过它的存在千百倍报复回来，是谁夺走了它，谁就是你的仇敌，是谁践踏过去，你就要千百倍不择手段报复回去，哪怕是死也得狠狠咬下一块肉来，这才是夺回尊严的唯一道路。如果你还记得自己的傲慢，就鄙视过去的自己，记住现在的屈辱！”
“你说过唯独思想和欲望是自由的，如果连它们都失去了，这才是真正的死亡。”
说罢，唐墨白就不再管他，嫌恶地擦了下拳头，直接离开了这个角落。
艾琳原本以为唐墨白会耗费一定时间，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出来了，上下扫视一眼，发现居然没什么血迹。
“需要我去叫清洁工吗？”
“啊？叫他做什么？”唐墨白反应过来，郁闷道，“不用……没有尸体！我要做的事那么多，哪还顾得上这个。”
“那你去做什么了？”
“哦，我去点火，”唐墨白说，“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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