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诶?就这样?
其实晨归是没法理解司琛的逻辑的。
为什么丹赋圣对酉雉用搜魂了就没人敢对丹赋圣托付真心?
为什么丹赋圣会显得格外冷漠?
丹赋圣搜魂的前提是酉雉做了离谱荒唐的事。
酉雉都能对玉獒的爱人下手,他们曾经不是同僚吗?他不知道玉獒的爱人对玉獒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丹赋圣向人类宣战之后,好几次都差点死在犹清真人的手上。
丹赋圣还是在为自己的同族争取权益,他的行为甚至是犹清真人认可的。但一旦犹清真人认为他越界了就会动手。丹赋圣没有怕过犹清真人,他也没有恨过犹清真人。
这一切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如果酉雉完全没有思考过后果,那他怎么敢做出那一切?
而酉雉的过失又怎么能算到丹赋圣的头上?
晨归觉得司琛不该怪丹赋圣,司琛自己的脑子就有问题。
哪怕丹赋圣亲手对酉雉搜魂都只能算是“清理门户”。
丹赋圣身边怎么会没人跟着他呢?丹赋圣身边的人可太多了……多到碍眼。
……
“我啊,做了一场噩梦。”犹清真人站在魔皇山下,他抬头凝视那张熟悉的,由石头雕刻而成的面庞。
“什么样的梦?”晨归问他。
“梦到自己养的徒弟死在自己前面,梦到自己徒弟走了我的老路。”犹清真人叹息,“可惜我很快就发现,清醒才是一场梦。”
“承载着我们师徒关系的玉简碎了,没人再知道魔主是我犹清真人的弟子。”犹清真人看着魔皇山那张一本正经的脸,他有些想笑。
他总觉得他的二徒弟在装大人,可犹清真人确实已经看不懂这孩子了。
“你们的师姐……人们已经忘记她了。”犹清真人转身看向晨归,“你尊敬我,但你实在算不上喜欢我。”
“我们这对半路师徒,反而成了彼此的唯一,挺有意思的。”
犹清真人削去了魔皇山雕刻的脸,他看着那些碎裂的石块掉落,最后他对晨归说:“如果魔主有天回来了,杀了他。”
嗯??
晨归忽然意识到一个致命的问题。
在去特管局医院的路上,晨归拉住了丹赋圣的手,他询问:“你是魔主吗?”
“啊?”丹赋圣不知道晨归在心里想了些什么,他只觉得晨归问的东西很怪,“师弟你失忆了?”
“你回答我,你是魔主吗?”晨归继续追问。
“以前当过,现在不是,魔宫都被没收充公了,哪来的魔主啊?”丹赋圣一脸懵地解释。
“对啊!你不是魔主!”晨归满心惊喜,“我没听明白!”
“你哪儿没听明白。”丹赋圣觉得自己才是没听明白的那个,他压根不知道晨归在讲什么。
“我说我没听明白师父在说什么!”
“师父不是死了吗?”丹赋圣左看右看,没有看到犹清真人,“他给你托梦了?”
“不是,只是我没意识到师父话里的意思。”晨归握住丹赋圣的双手,“只要你不是魔主,只要你不是魔主就行!”
“啊?那我确实不是。”丹赋圣还是没听明白,不过问题不大。
很快他就被晨归搂怀里了。
丹赋圣还是懵的,他没有捋清楚晨归话里的逻辑。
“对不起。”晨归轻声道歉。
丹赋圣皱眉,他将手搭在晨归的后背上,探测晨归体内
的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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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力横冲直撞,相当混乱。
心魔更严重了?!怎么可能!
丹赋圣让晨归起来,但晨归不肯。没办法,他只能抓着晨归的头发强迫晨归抬头。
“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在想……”
“你等等。”丹赋圣掏出了一个本子出来,“好了,你说吧。说得详细点。”
“那你等等。”晨归把自己的回忆原原本本地交代出来了。
开车的白愉几度回头,这些东西讲出来真的没关系吗?
丹赋圣看起来不怎么在意,晨归也没用传音。
所以白愉小心翼翼地询问:“那个,咱们车上有双镜头的行车记录仪,我能上交吗?”
正在记录的丹赋圣摆了摆手:“你随意,这是你自己的事。”
“那谢谢了啊。”丹赋圣确实还蛮好说话的。
晨归交代完之后丹赋圣还提取了一下重要信息,画了个思维导图,琢磨心魔是从哪一步开始的。
车开到了地方,白愉又一次开口:“我,我想拍个照。”
“拍什么?”丹赋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白愉指了指丹赋圣的图。
丹赋圣把图给白愉看,白愉掏出手机拍了几张,并且再次表达了感谢。
他们就这么一路聊着去了酉雉的病房。
“丹先生,您说您有丰富的面对心魔的经历,就连您也解决不了晨先生的问题吗?”白愉不明白。
丹赋圣皱眉摇头:“不一样,按理说心魔是需要引导的,但晨归很难释放真正的本性。”
强行让晨归释放本性会给晨归带来压力,晨归现在有心魔,他不能过度紧张。
他推门进入酉雉的病房,在酉雉床边坐下后,他冲着双唇颤抖的酉雉点了点头,随后丹赋圣询问白愉:“司琛在哪儿?先让他来跟酉雉聊吧。”他现在分不开精力。
“司琛被晨先生用树枝砸了之后就回派出所上班了。”派出所很忙,缺人手。而且司琛也不想留在丹赋圣和晨归身边,他怕晨归随时攻击他。
“噢,那玉獒呢?”丹赋圣又问。
“玉獒跟他一起走了,您忘了,您师弟也攻击了玉獒。”玉獒悲愤之下就跟着司琛走了。
玉獒表示自己绝望了,他要去派出所当警犬。
白愉提醒他,官方机构不收狐狸做警犬。
而且他们也不接受妖族做警犬,这有损妖族的妖格。
玉獒更绝望了,他表示自己要隐瞒身份偷偷去。
白愉不知道玉獒准备怎么偷偷做警犬,毕竟每个警犬都是有明确记录的,玉獒不可能混进去。
刚才白愉收到了司琛的消息,玉獒把他们派出所的一只警犬偷偷装结界里了,而玉獒化形成了那只警犬的模样,现在已经去巡逻执勤了。
他真把那只狗给顶替了!!
白愉脑袋嗡嗡的,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骂。
玉獒这只上千年的大妖居然连狗都不放过!千年大妖欺负无辜警犬?!
不过玉獒的办事能力应该比狗强……
不行,欣慰不起来,完全欣慰不起来。
这事儿他要上报!这种顶替公职狗员的行为越界了!
“玉獒跟他走什么?”丹赋圣还不清楚玉獒做了什么,“他现在能过来吗?”
“呃,他估计没法赶过来。”等玉獒忙完之后就得被约谈了,他还得写检讨书。
玉獒
丹赋圣无奈:“我说了,别把你自己弄得那么可怜,这样会显得我像个坏人。”
“咱俩的关系仅限于过去的同事,不要我扔掉你?你又不是我的。”丹赋圣把酉雉的手扯开。
酉雉无法接受丹赋圣和他划清界限:“陛下!!”
“别叫得那么大声,我不是陛下。”丹赋圣相当无奈,“我说你有完没完?我原来以为只有玉獒长得像狗,我怎么没发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更像狗的呢?”
白愉立即提醒丹赋圣:“丹先生这话不能说!妖族是有狗的。”
“噢噢,抱歉。”丹赋圣对这些禁忌词汇还不太敏感。
眼看酉雉还想重新抓住丹赋圣,丹赋圣直接侧身躲开了酉雉的动作。
“我说,够了吧。你一个一千多岁的大修士,怎么上赶着当奴才啊?”丹赋圣说完这句之后又问白愉,“小白先生,‘奴才’两个字不会冒犯到其他人吧?”
“呃,您现在说的这话应该只能冒犯到酉雉。”
“那就没事了。”丹赋圣继续,“这么多年里,你以我为理由去痛恨那些‘背叛者’,你也没问过我的意见啊。”
“你不是一直都在自己做决定吗?怎么现在搞得好像没有我引导你,你就活不了了似的?”丹赋圣真觉得这是一桩大奇事。
他都被流放一千年了,他都没法和这个世界有任何联系了。
真听他的难道不该在这一千年里停下一切动作吗?
结果酉雉自顾自地闹了一通,回头却说是为了维护丹赋圣?
丹赋圣都不知道玉獒找对象了,那时候丹赋圣还不知道在哪个职业里发光发热呢,结果酉雉一通操作直接把玉獒对象搞没了。
酉雉自己宣泄爽了,然后他说这一切都是为了魔主。
“你就是想找个背锅的对不对?”丹赋圣看明白了,而且他完全不打算背上这口锅,“你当真是个修行人?你这心性确定没问题?”
“我所行都是为了……”
“为了你自己。”丹赋圣接茬,“是为了你自己的喜恶,与我无关。”
酉雉不跟丹赋圣争论,他依旧把丹赋圣摆得很高:“是我错了,陛下。我会改的,求求你不要放弃我。”
丹赋圣已经懒得跟他争了。
接下来是官方的工作,他管不着了。
丹赋圣拽着晨归离开房间,在出门之后他又开始担心自己的行为会对晨归产生影响,他检查了一下晨归体内的气息,嗯,没有变得更糟糕。
“没觉得唇亡齿寒?”丹赋圣问晨归,“不怕我哪一天扔下你?”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他那样的错事,我是不会允许自己还在这世上苟延残喘的。”做那种荒唐事还不如去死。
丹赋圣:……
很好,他忘了自己这个师弟的道德标准比他高了。他师弟哪怕被心魔控制,最出格的也不过是拿着小树枝扔人。
“你小子心魔的症结到底在哪儿啊?”丹赋圣正在纠结,忽然,他听到了玉獒嚷嚷的声音。
玉獒的声音是从白愉的手机里传来的。
玉獒今天跟着警察一起去查封娱乐场所了,他用自己的鼻子帮同事们搜出了违禁品,可任务刚结束,他就接到了处罚通知。
官方实在太过分了!这简直就是卸磨杀驴!
白愉已经对这位权威老前辈祛魅了,他让玉獒赶紧把警犬的工作还给人家,然后把检讨
给写了。
丹赋圣听着觉得好笑。
他的肩膀一沉,是晨归趴了上来。
“玉獒也做了错事。⒛(笔趣阁?╬小说)⒛[(.co)(com)” 晨归说,“他该被关起来。”
丹赋圣无奈地揉了揉晨归的头发:“你要是没心魔的时候也这么可爱就好了。”
晨归微愣:“可爱?但我只是在提无理的要求。”
“你自己知道是无理的要求啊?”
“知道。”晨归只是忍不住而已,他想让丹赋圣只看着他一个,可丹赋圣真的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他身上后,晨归却依然觉得不够。
是他想要的太多了吗?
丹赋圣还在盯着晨归看。
晨归的注意力被丹赋圣的脸吸引过去了。
晨归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他询问丹赋圣的储物器里有没有帽衫。
丹赋圣直接从储物器里拿出来了一个,看衣服大小,这个还是给晨归准备的。
晨归万分感动,然后他就将帽衫套在了丹赋圣的身上,并且把帽子给丹赋圣戴好,再伸手把绳子拉紧。
很快丹赋圣露在外面的就只剩下一张嘴了。
丹赋圣还在笑:“宝贝师弟,我看不清了。”
“我可以拉着你走。”晨归还是觉得不对劲,他已经遮住丹赋圣的大半张脸了,按理说他不会再被丹赋圣吸引,可是丹赋圣的唇形为什么也那么好看。
晨归以为他的方式能让自己对丹赋圣面庞的兴趣下降到五分之一,毕竟五官就露了一个嘴。结果他的行为好像是给丹赋圣的嘴来了个特写。
兴趣半点没消失,反而想伸手摸一摸丹赋圣的嘴唇。
丹赋圣嘴唇偏薄,那它软吗?
应该是软的,丹赋圣经常亲他的面颊。
可是面颊的感觉和手部的触感又会不一样吧。
晨归莫名想起丹赋圣捧着玉獒的狐狸脑袋亲来亲去的样子,他更气愤了。
丹赋圣全然不觉,他被师弟的孝顺感动到了:“你小时候我牵着你,我年纪大了你牵着我。我养你小,你养我……诶?师弟你干嘛?”
丹赋圣重见光明,晨归把帽衫扒开来,随后他给丹赋圣戴上了黑色的口罩,然后又把帽衫系住。
很好,这样就看不到嘴唇了。
晨归松了一口气。
丹赋圣没有生气,虽然不知道他师弟这又是玩的哪一出,但他没打算细细探究。
“小白先生,没事的话,我就去陪师弟去了。”丹赋圣靠在晨归肩头。
“没……”白愉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忽然响起。
白愉低头看了一眼,随后他眼瞳震动:“不!您等等!酉雉自杀了!”
晨归拉着丹赋圣的手骤然收紧。
可丹赋圣却只是不太高兴地啧了一声。
丹赋圣问:“死透了吗?”
“没,我们的工作人员发现得及时,正在抢救。”白愉看向丹赋圣,“您能不能再留一段时间。”
“真是的,没死算什么自杀?博人眼球罢了。”丹赋圣说的话相当冷淡,很难想象他曾经养过酉雉。
酉雉也曾像玉獒那样,躺在丹赋圣的怀里撒娇。
但现在丹赋圣只觉得酉雉是个麻烦。
白愉没有反驳丹赋圣,特管局暂时给丹赋圣腾出了一个休息用的房间,让他们在里面待着,等酉雉醒了再让丹赋圣去“安慰”,起码保住酉雉的命,让他交代得更详细。
在等待过程中,光速写好检讨的玉獒也赶
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