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接过瓷瓶,沈云星再次打量起面前的人来。
面前这人,似乎有些护短?
聂初程感受目光中的审视,开口问:“为何这样打量我?”
目光交汇,沈云星问:“你信我没杀人?”
“并非信与不信。”聂初程双眼清亮,那一双桃花眼经过时光的打磨更加勾人,“查清此事,若真是你杀的,偿命便是。”
这一番话说完,沈云星更加不懂面前这人了。
“我带着墨竹闭关半月,你倒是性情大变了,不仅敢和我顶嘴,现在居然敢说提头奉上这样的话。”聂初程望着他的眼,似是想望穿什么。
糟糕!沈云星心中暗道不好,方才光顾着迅速了结这事,倒是忘记原身是什么德行了。
心间忽然冒出江言玉方才在山门前说的话,心头一动,他捂着脸嚎哭起来。
“师尊啊!你是不知道,那个女人好凶,上来就踢我一脚,人家好害怕……呜呜呜呜……”
“我这也是被逼的呀!像我这么尊师重道的一个人,多看不得她为难亲爱的师尊啊……呜呜呜呜……”
“尊师重道?”聂初程抬了抬那缠着布带的手,语气意味深长。
“呜呜呜呜……”这回嚎得更大声了。
“好了,别装了。”聂初程语气难得温软下几分来,“哭得太假了。”
“呜呜呜呜……师尊你冤枉人家,我装得……不是,我哭得这么真诚!”说到此处,沈云星用食指指着脸颊朝聂初程凑过去,“你看到没,眼泪!”
“好了,好好休养吧,待你伤好了,便同为师下山去吧。”聂初程未再多言,转身离开。
“去做什么?”
“查公孙案,证清白。”
“多谢师尊。”聂初程走后,院中无人,沈云星打量起手中的玉瓶来。
对于聂初程前去查案的决定,沈云星是十分赞成的。
只要离开临月宗,想要逃走那不是轻而易举?到那时,早已溜之大吉,公孙千尘为谁所杀已不用他烦心。
因此,下山那日,沈云星早早带着自己的包袱等在山门前,好半晌才看到那期待已久的身影。
聂初程今日换了一套浅蓝色常服,少了几分威压,看起来亲切多了。
沈云星本开心迎上去,却在看到其身后的两张脸时戛然顿住脚步。
本以为这次是双人行,没想到还有两人,一人是他的二师兄江言玉。
另一人气质矜贵、剑眉星目,但却一直板着脸,似写着:都滚、别烦我!
想必,这位便是他的大师兄温墨竹了。
“你们也要一同前往?”沈云星打量着两人,脸上笑意早已消失得干干净净。
“怎么了师弟?”江言玉听到这话,瞬间一脸委屈,“你不想我和大师兄去吗?”
“不想。”沈云星回答果决。
这次本就想趁着单独同聂初程外出逃跑,如今多了两人,难度岂不是大大提高?
“师弟,你怎么这样?”江言玉的哀嚎声惊得山门前的飞鸟四散,“那日在这若不是有我替你辩解,你怕是早被闭水宗的人带走了。”
“言玉,你还敢同他多言!”板着脸的温墨竹冷声开口打断二人,“当心惹祸上身。”
看得出来,他对自己这个四师弟十分嫌恶。
“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惹祸的。”沈云星仰起脸,扯出一个假笑,言辞锋利地回击,“你丑。”
“苏齐言!”温墨竹彻底怒了,却因想不出回击的话而憋得脸颊通红。
“好了,莫再吵闹。”聂初程似是已经对几人斗嘴习以为常,并未多言,带着三人朝着山下走去。
“师尊,此事我们要从何查起?”沈云星问。
“先去闭水宗,看一看那公孙千尘的尸体。”
“师尊,这尸体有何好看的?”对于聂初程的这个决定,江言玉似乎有些不理解,脸上皆是迷茫,“这一次闭水宗的人没能带走师弟,还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
“真笨!”沈云星由衷感叹。
对此,江言玉表示不服:“你这话说的,难道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
“那你且说说看为师为何要带你们去看尸体。”聂初程走在前面,看不到表情。
“这不是常识吗?一具尸体能够提供的信息有很多。”沈云星说着,一一给江言玉列举出来,“就比如,一个人若是中毒而死,那么他的体内必然会残留毒素;若一个人身上留下什么伤口,也可以以此推测凶器。顺着这些信息,多少能够推测出与凶手相关的信息。”
说罢,他眯着眼上下打量江言玉,好半晌才开口:“你不会连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都不懂吧?”
被如此一问,江言玉的脸瞬间涨红,结结巴巴反驳:“胡说,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这是……这是给你机会在师尊面前证明自己。”
“谢谢,并不需要。”
沈云星不置可否,转头却对上聂初程打量的目光:“师尊,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聂初程没再接话,收回目光。
见其如此,沈云星心中有些不安,莫不是被他看出什么了吗?
应当不会。
逃走以前还是少说话吧!若是被揭穿,以他现在的实力,对上聂初程无疑是死路一条。
出了临月宗,一行四人便御剑前往闭水宗。
沈云星因体内那稀薄到几乎不可计数的灵力而无法御剑,又被温墨竹好一番嘲讽。
最后还是压抑着心中那一万个不愿意与聂初程搭乘一剑。
不过半日,便到了闭水宗所在之地——岳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