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他把年彦臣给骂跑了?

年彦臣在搞什么?

这有钱人心理素质这么差的吗?他说两句,就受不了了,自暴自弃了?

何况,他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字字在理,字字属实。

“喂,年彦臣!”陈宇达喊道,“你又抽什么疯?”

“年彦臣!我跟你说话!”

“你不管晚璃了?你就这么没责任心没担当?”

年彦臣的脚步稍稍一停。

他比谁都痛苦,比谁都难过,然而他只能这么做。

“我会派人处理好医院的事情,也会派人照顾她的,”年彦臣说,“只是,我不该再出现了。”

他需要一个人冷静,更需要慢慢戒断。

对他来说,郁晚璃是他生命的支柱。

现在这根支柱,他要亲手挪开,亲手撤走……他痛得快要死掉了。

可是,年彦臣宁愿自己痛死,宁愿自己承受着所有的伤,也不愿意再让郁晚璃的人生,坎坷曲折。

很快年彦臣便消失在病房门口。

脚步声远去,一丁点声音都听不到了。

陈宇达收回目光,看向郁晚璃。

这……这要怎么办?

等郁晚璃苏醒,问起来,他如何回答啊?

他说,他,他把年彦臣给骂跑了?

“算哪门子男人啊,”陈宇达自言自语,“说两句就撂担子了,跟这种男人过日子,也不会多快乐。”

“晚璃,你看看,你嫁的就是这样的男人。你为他生儿育女,你为他留在江城,到头来呢?”

“你是该好好的想想,你到底要过怎样的人生了。”

陈宇达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脸。

但,指尖快要触碰到她的时候,陈宇达又退缩了。

名不正言不顺。

不行。

他不能趁虚而入。

“我可是正人君子,”陈宇达说,“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干这种事情。”

他叹了口气,心脏处传来疼痛。

估计是伤口裂开了。

陈宇达咬着牙,倒吸了一口凉气,慢慢的弯腰坐下来,捂着伤口的位置,等待着这股疼痛过去。

可是没有任何作用。

血浸透了纱布,纱布被染得通红。

就在陈宇达想要按铃呼叫的时候,病房门口出现一大波人。

有医生有护士,有保镖有佣人有护理员,还有陈父陈母。

年彦臣是走了。

但年彦臣留下了一堆人。

他人不在,可是,他的心却一生一世都牵挂在郁晚璃的身上啊。

………

年家别墅。

管家听见轿车声响,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前去迎接。

看见年彦臣的车从大门处驶入,管家更是快步的走下台阶,准备去开车门。

车子猛地停住,刹车刹得很急。

年彦臣的身子由于惯性,往前一倾。

他坐在驾驶室上,握着方向盘,整个人有种神游天外的落寞感。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打开车门。

下车的那一瞬间,管家看见年彦臣身上的血,吓得差点腿软。

“年年年先生……”管家哆嗦着,“您这是,是是是……”

“我没事,不是我的血。”

“啊?年先生,那是谁的?您没受伤?”

年彦臣只是扯了扯唇角,自嘲道:“我宁愿是我的血,宁愿受伤的我,躺在手术室里抢救的,也该是我。”

管家脸色煞白。

这是出什么事了?

等等,年太太呢?

怎么就见年先生,不见太太?!

管家差点一口气都上不来了。

这血,该不会是太太的吧!

可是没等管家询问,年彦臣已经大步的往别墅里走去了。

“谁都不要来打扰我,”他说,“任何事情都不必来告诉我,听到了吗?”

“……是,年先生。”

“将小泽送到郁家去,或者年家老宅那边也行。”年彦臣又吩咐道,“就说我不在家。”

“是。”

年彦臣很快上了二楼,没了动静。

管家揪着一颗心,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不能多问。

回到卧室,年彦臣将门一关,一反锁,面无表情的开始扯领带,解扣子,脱衬衫……

带血的衣服都丢弃在地板上。

他走进浴室,打开花洒,水流冲刷而下。

年彦臣仰着头。

水对着他的头,直直的冲洗着。

只有在这个时候,年彦臣才能肆无忌惮的流眼泪。

因为,没有人看见。

更因为,他自己都可以欺骗自己,他没有哭,那只是水而已。

他分不清哪些是水哪些是泪。

哭又有什么用呢?又能怎样呢。

没有任何意义,也改变不了现状。

只是发泄他的懦弱而已。

陈宇达的话,说得很对,也把年彦臣给狠狠的骂醒了。

郁晚璃的痛苦,不是郁晚璃自己造成的,全是年彦臣造成的!

丢在床上的手机,不停的响着。

电话,短信,消息等等,轮番轰炸。

年彦臣却没有任何心思处理了。

如果说,五年前郁晚璃离开,杳无音信的时候,年彦臣是一具行尸走肉,是躯壳,那么现在的年彦臣……

就跟活死人没有任何区别。

那时候他还有希望,还抱着找到郁晚璃的念头,也等待着郁晚璃回归。

人活着,就靠着那一个盼头。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期待没有希望,生活灰暗无光,再也不会亮起来了。

年彦臣活了这么多年,每天都在关注着郁晚璃的情况,每天都在想着,和郁晚璃一生一世长相厮守。

可他的愿望,彻底破碎了。

不是郁晚璃要走,不是有人要抢郁晚璃,而是他自愿的,放手。

“晚晚,晚晚……”

浴室哗哗的水声里,夹杂着男人低沉的呢喃。

一句又一句,情深不已。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年家别墅静悄悄的。

没人可以上二楼,更没人敢去找年先生。

直到,江筠筠开车载着年遇泽回来。

“我回来啦!”

年遇泽的童音,打破死气沉沉的寂静。

他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左右四处一看:“咦?怎么没人呀?爸爸麻麻还没有回来啊?”

江筠筠跟在他身后,撇了撇嘴:“哦哟,你爸爸麻麻还没过完二人世界啊……啧啧啧,都说新婚燕尔才会如胶似漆,或者是小别胜新婚。他们俩倒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粘着。”

“不可能吧,天都黑了还在外面啊。”

“说不定,玩的就是天黑,玩的就是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