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太荒诞了
“吼！”九婴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对自由的渴望和对生灵的贪婪。它感受到了远方传来的生机，那是人族聚居地的气息，对于饥饿已久的它来说，无疑是世间最美味的佳肴。
就在九婴准备动身前往人族聚居地时，一道土黄色的身影挡在了它的面前。
“九婴，你敢踏出幽冥血海半步，我便让你魂飞魄散。”后土冷冷地说道，周身散发着磅礴的气势。
九婴看到后土，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它认出了这位祖巫，知道她的厉害。但对血肉的渴望最终还是压倒了恐惧。
“吼！”九婴咆哮一声，九个头颅同时喷出毒雾，向后土袭来。
毒雾所过之处，空间都在腐蚀，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后土冷哼一声，抬手一挥，一面巨大的土墙拔地而起，将毒雾挡了下来。土墙之上，金光流转，蕴含着大地的力量，任凭毒雾如何腐蚀，都完好无损。
“不知死活。”后土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九婴面前，抬手便是一掌。
这一掌看似平淡无奇，却蕴含着万钧之力。九婴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袭来，庞大的身躯顿时被打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血海中，激起滔天巨浪。
“吼！”九婴愤怒地咆哮着，九个头颅同时对准后土，喷出九道黑色的光柱。
光柱蕴含着恐怖的煞气，所过之处，血海都在沸腾。
后土神色不变，周身浮现出大地虚影。虚影之上，山川河流，日月星辰，仿佛一个微缩的世界。
“天地囚笼！”后土轻喝一声，大地虚影瞬间扩大，将九婴笼罩其中。
无数土黄色的锁链从虚影中射出，将九婴捆了个结实。锁链之上，金光流转，不断净化着九婴身上的煞气。
“吼！”九婴疯狂地挣扎着，想要挣脱锁链的束缚。但锁链坚韧无比，任凭它如何发力，都无法撼动分毫。
后土看着被捆住的九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知道，像九婴这样的上古凶兽，本性残暴，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今日，便让你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后土抬手，一股磅礴的地脉之力汇聚在她的掌心。
就在这时，九婴突然停止了挣扎，九个头颅同时看向后土，眼中竟流露出一丝哀求。
“祖巫饶命！祖巫饶命！”九婴开口求饶，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后土微微一怔，她没想到这凶兽竟然还会求饶。但她很快便反应过来，这不过是九婴的诡计罢了。像它这样的凶兽，是不可能真心悔改的。
“晚了。”后土冷哼一声，掌心的地脉之力瞬间爆发，向着九婴轰去。
“不！”九婴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庞大的身躯在金光中寸寸碎裂，最终化为点点煞气，消散在血海中。
解决了九婴，后土松了口气。她抬头望向人族聚居地的方向，心中有些担忧。虽然她已经布置了防护，但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波动从人族聚居地方向传来。那是石天残魂的波动，而且比之前变得更加清晰。
“难道出事了？”后土心中一紧，连忙化作一道流光，向着人族聚居地飞去。
第六章残魂显形
当后土赶回人族聚居地时，只见图腾之上的金光已经变得暗淡无光，周围的地面上布满了裂痕，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激战。
“怎么回事？”后土连忙问道，心中充满了焦急。
大长老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脸上满是疲惫与后怕：“祖巫，刚才来了一群不明身份的妖魔，想要攻破我们的防护。幸好有图腾守护，才勉强抵挡住了他们的攻击。”
后土闻言，心中一沉。她没想到竟然还有妖魔敢在这个时候来犯，看来洪荒大地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平静。
她走到图腾前，感受着石天残魂的波动。残魂比之前虚弱了许多，但依旧在顽强地支撑着，似乎在向她传递着什么信息。
“你辛苦了。”后土轻声说道，抬手将一股地脉之力注入图腾之中。
金光瞬间变得璀璨起来，残魂的波动也随之增强了许多。
就在这时，图腾之上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道身影缓缓从中走出。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影，身着粗布衣衫，面容刚毅，正是石天。只不过，他的身影有些虚幻，显然还只是残魂状态。
“石天！”族人们看到石天的身影，顿时激动得欢呼起来。
石天微笑着向族人们挥手致意，然后转身看向后土，眼中充满了感激。
“多谢祖巫。”石天说道，声音有些虚幻。
“不必谢我。”后土摇了摇头，“守护你们，是我的责任。”
石天看着后土，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祖巫，刚才那些妖魔虽然被打退了，但我感觉到他们并没有走远，似乎在附近潜伏着。”
后土闻言，眉头微蹙。她仔细感应了一下周围的气息，果然在不远处察觉到了几股隐晦的妖气。
“看来他们是不死心啊。”后土冷冷道，“既然他们送上门来，那我便成全他们。”
说罢，后土便要动身去清除那些妖魔。
“祖巫，等等。”石天突然开口说道，“我有个想法，或许可以利用这些妖魔，让我们人族变得更加强大。”
后土看向石天，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哦？什么想法？”
石天解释道：“这些妖魔虽然强大，但也并非不可战胜。我们可以利用他们来磨练族人的意志，让他们在战斗中成长。这样一来，就算没有祖巫的庇护，我们人族也能在洪荒大地立足。”
后土闻言，心中一动。她觉得石天说得很有道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如果人族一直依靠她的庇护，永远也无法真正强大起来。
“好，就按你说的做。”后土点头道，“但你们要小心，不可轻敌。”
“我们明白。”石天点头道，眼中充满了坚定。
随后，石天召集了族中的勇士，向他们说明了情况。勇士们虽然有些畏惧，但一想到人族的未来，都纷纷表示愿意一试。
在石天的带领下，人族勇士们悄悄地向妖魔潜伏的地方摸去。后土则在暗中观察，一旦发现人族勇士有危险，便会出手相助。
一场磨练与人族未来的战斗，即将打响。
夜色如墨，星光黯淡。人族勇士们在石天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妖魔潜伏的山谷外。
山谷中弥漫着淡淡的妖气，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嘶吼声。
“都准备好了吗？”石天低声问道，目光扫过身边的勇士们。
勇士们纷纷点头，握紧了手中的石矛和骨刀，眼中闪烁着紧张与兴奋的光芒。
“好，跟我来。”石天低喝一声，率先向山谷中摸去。
勇士们紧随其后，脚步轻盈，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
进入山谷后，他们很快便发现了那些妖魔。这些妖魔形态各异，有的像豺狼，有的像猛虎，还有的像毒蛇，正围在一起休息。
“动手！”石天低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手中的石矛直刺一只豺狼妖的咽喉。
豺狼妖猝不及防，被石矛刺穿了咽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便倒在地上不动了。
其他妖魔被惨叫声惊醒，看到人族勇士，顿时愤怒地咆哮起来，向他们扑来。
“杀！”勇士们也不含糊，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与妖魔战在一处。
一时间，山谷中杀声震天，石矛与利爪碰撞，骨刀与妖皮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人族勇士们虽然实力不如妖魔，但他们凭借着默契的配合和顽强的意志，竟然与妖魔打得难解难分。
石天更是勇猛无比，他的身影在妖魔中穿梭，手中的石矛如同死神的镰刀，不断收割着妖魔的生命。
但妖魔的数量毕竟比人族勇士多，而且实力也更加强大。渐渐地，人族勇士们开始落入下风，不断有人受伤倒下。
“坚持住！”石天大声喊道，“我们不能退缩，为了人族的未来，杀啊！”
听到石天的呐喊，勇士们顿时精神一振，再次鼓起勇气，与妖魔厮杀起来。
就在这时，一只猛虎妖突然绕过战场，向石天扑来。石天正与一只毒蛇妖缠斗，根本来不及躲闪。
“小心！”一名勇士大喊一声，奋不顾身地扑向猛虎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猛虎妖的利爪。
“噗嗤”一声，利爪刺穿了勇士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
“不！”石天目眦欲裂，转身一矛刺穿了猛虎妖的眼睛。
猛虎妖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转身逃入了黑暗之中。
石天连忙跑到那名勇士身边，将他抱在怀里。勇士的气息已经十分微弱，他看着石天，艰难地说道：“族长……一定要……让人族……强大起来……”
说完，勇士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我一定会的！”石天紧紧地抱着勇士的尸体，眼中充满了悲痛与愤怒。
他猛地站起身，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仿佛变了一个人。
“妖魔，我要你们血债血偿！”石天咆哮一声，手持石矛，再次冲入了战场。
这一次，石天变得更加勇猛，更加疯狂。他的每一次攻击都蕴含着无尽的怒火，让妖魔们望而生畏。
在石天的带动下，人族勇士们也变得更加顽强。他们不畏生死，与妖魔展开了殊死搏斗。
最终，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人族勇士们终于将山谷中的妖魔全部消灭。
当战斗结束的那一刻，山谷中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尸体和血迹。人族勇士们疲惫地瘫坐在地上，脸上布满了汗水和泪水。
石天站在山谷中央，望着满地的尸体，心中充满了沉重。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未来人族还会面临更多的挑战。
但他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一定要让人族强大起来，让他们能够在这片洪荒大地上，堂堂正正地活下去。
就在这时，后土的身影出现在山谷中。她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你们做得很好。”后土说道，“你们用自己的勇气和鲜血，证明了人族的价值。”
石天和人族勇士们看向后土，眼中充满了感激。
“多谢祖巫暗中相助。”石天说道。他知道，如果不是后土在暗中出手相助，他们恐怕早就全军覆没了。
“这是你们自己的功劳。”后土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旁边看着而已。”
她走到那些牺牲的勇士尸体旁，抬手一挥，一股柔和的地脉之力注入他们的体内。
奇迹发生了，那些勇士的尸体竟然开始缓缓消散，化作点点绿光，融入了大地之中。
“他们的灵魂将会回归大地，受到地脉的滋养，来世必将投个好胎。”后土说道。
石天和人族勇士们闻言，心中稍安。
“好了，我们回去吧。”后土说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你们需要好好休息，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石天点了点头，带领着幸存的勇士们，向着人族聚居地方向走去。
他们的脚步虽然疲惫，但却异常坚定。因为他们知道，人族的未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自山谷一战后，人族仿佛经历了一场洗礼，族人们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坚毅与果敢。石天的残魂在图腾中愈发凝实，有时甚至能借着地脉之力短暂显形，指点族人打磨石器、开垦荒地。
后土依旧每日在聚居地徘徊，她看着族人们用粗糙的双手搭建起更坚固的屋舍，看着他们在石天的虚影指导下学会辨识草药治疗伤病，心中竟生出一种奇异的满足感。这感觉不同于执掌地脉的威严，更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逐渐长大。
这日，石天的虚影正蹲在田埂边，教孩童们如何分辨五谷。他的身影半透明，阳光能透过他的肩膀照在泥土上，却丝毫不影响他用虚幻的手指勾勒出禾苗的生长轨迹。
“这里的土要松三遍，埋得太深，禾苗会喘不过气。”石天的声音带着笑意，孩子们围着他叽叽喳喳地提问，伸手去触碰他的衣角，却总是什么也抓不住。
后土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她想起石天当初那句“后土是你媳妇”的狂言，那时只觉得荒诞，此刻再想，竟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祖巫，您看！”大长老突然气喘吁吁地跑来，手里捧着一块黝黑的石头，“这是族里的孩子在河边捡到的，能自行发热呢！”
后土接过石头，指尖触及的瞬间，便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微弱火属性能量。这是一块天然的火燧石，对于还在靠雷击取火的人族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宝物。
“好东西。”后土屈指一弹，一缕地脉灵气注入石中。火燧石顿时变得通体赤红，散发出柔和的暖意。“这样，即便在雨天也能引火了。”
大长老喜极而泣，捧着火燧石连连道谢。石天的虚影也走了过来，看着火燧石眼中闪过光芒：“有了这个，族人再也不用怕寒夜了。”
他转头看向后土，虚幻的面容上露出真诚的笑容：“多谢你。”
这声道谢没有了当初的顶撞，也没有了濒死的决绝，只是纯粹的感激。后土心中微动，淡淡道：“此乃大地馈赠，与我无关。”
话虽如此，她却悄然引动地脉，将更多蕴含火属性能量的矿石推向河岸。
夜色渐深，族人们都已入睡，只有图腾旁还散发着微光。石天的残魂坐在图腾边，看着天上的星辰发呆。他知道自己终究是魂体，无法像常人一样生活，更遑论守护族人。
“在想什么？”后土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石天回过头，看到后土披着月光走来，衣袂上沾着草叶上的露水。他苦笑一声：“在想，若是我还活着，或许能做得更多。”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后土在他身边坐下，大地的灵气随着她的动作汇聚过来，让石天的虚影更加清晰，“人族能有今日，你功不可没。”
石天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当初……真的只是随口说说？”
后土知道他问的是不周山的约定，她望着远处奔腾的黄河，轻声道：“那时我见你为护族人，断了左臂仍不肯退缩，便觉得……这般生灵，不该轻易消亡。”
她顿了顿，指尖在地面划出一道浅痕：“盘古开天辟地，身化万物，便是希望洪荒能生机勃勃。人族虽弱，却有着盘古都未曾预料的韧性。”
石天的虚影微微颤抖：“所以，你留下，不是因为那块青石，也不是因为我的疯话？”
“是，也不是。”后土转头看他，眸中映着星光，“青石是信物，你的话是契机，但真正让我留下的，是你们在绝境中依旧燃烧的火种。”
她抬手，轻轻覆在石天虚幻的手背上。地脉灵气如暖流涌入，石天感觉自己的魂体仿佛被温暖包裹，那些因魂飞魄散而产生的刺痛渐渐消散。
“石天，”后土的声音低沉而认真，“守护大地，不仅是我的责任，也是你的心愿。从今往后，你我共守此地，如何？”
石天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光芒。他看着后土近在咫尺的脸庞，看着她眸中清晰的自己，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像个孩子。
“好。”
这一夜，黄河岸边的图腾光芒大盛，地脉灵气如潮汐般涌动。人族在睡梦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安稳，仿佛有两只大手，温柔地托住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
天亮时，族人们发现图腾上多了一道浅痕，像是两个人影并肩而坐。而那位神秘的祖巫，看他们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或许石天当初的话荒诞不经，但此刻，黄河奔流的涛声里，似乎真的藏着一句跨越了生死的诺言。
石天醒来时，指尖仍残留着触摸后土发丝的触感。那触感如同晨露落在新生的草叶上，清凉而柔软，带着大地深处独有的温润。他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竟躺在祭坛边缘的青石上，身下的岩石还留着人体的余温，仿佛昨夜的一切并非幻梦。
祭坛中央的图腾柱上，那道浅痕在晨光中愈发清晰。石天凑近细看，只见两个模糊的人影依偎着，左边那个手持木杖，分明是自己平日里的模样；右边的身影披着宽大的衣袍，袖口处隐有山川纹路流转，正是后土的象征。他伸手轻触那道刻痕，指尖传来温热的脉动，仿佛有生命在其中跃动。
“族长，您醒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负责晨祭的少年捧着陶罐站在石阶下，眼中满是惊奇。石天回头时，正看见少年望着图腾柱喃喃自语：“昨晚我好像听见地底下有歌声，像是无数人在说话。”
石天心中一动。他记得昨夜后土将额头抵在图腾柱上时，曾有无数金色光点从地底涌出，顺着石柱攀爬而上，最终融入那道新刻的痕迹里。那些光点汇聚时发出的嗡鸣，或许在凡人耳中便成了歌声。
“让族人们备好祭品，今日要行大祭。”石天沉声说道，目光掠过黄河水面。此刻的河水格外清澈，能看见河底圆润的卵石，几只游鱼摆尾而过，留下细碎的涟漪。
祭祀仪式刚一开始，异变陡生。原本平静的河面突然翻涌起来，黄浊的浪涛如沸腾的开水般上下翻滚，无数水珠蒸腾而起，在半空凝结成一片厚重的水幕。水幕中渐渐浮现出模糊的人影，仔细看去，竟是无数先民劳作的场景——有人在田埂上耕种，有人在河边汲水，还有孩童追逐嬉闹，欢声笑语仿佛穿透了时空。
“这是……”族中最年长的老者颤巍巍地抬起手，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是我们逝去的先祖显灵了！”
石天却注意到水幕边缘的异样。在那些祥和的画面之外，有几道黑影在扭曲挣扎，细看之下，竟是些残缺不全的魂魄，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拽着，朝着水幕深处隐去。他猛地想起昨夜后土的话——她以自身本源为引，沟通了人族世代栖息的地脉，那些消散在天地间的先祖残魂，正被地脉灵气温柔地包裹、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