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我们马上到医院
明明接过很多次吻,更亲密的事也做过百遍,但在外人面前,依旧有种纯情的羞涩感,像刚谈恋爱一样。
很多人说恋爱有保质期,新鲜感一过,激情褪去,爱就会变淡。
沈归甯不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这样,但至少目前为止,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反而,某方面欲望越来越强烈。
他虽从未说过“爱”字,但一言一行,足以让沈归甯感受到那个字。
刷手机刷到十点,她还是没有困意,掀开被子下床去找瞿宴辞。
走到书房门口,她很轻地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声音,“进来。”
沈归甯拧下门把手,推门进去。
瞿宴辞视线从文件上移开,“怎么了?”
沈归甯走到他办公桌旁,声音低低的,“我睡不着。”
瞿宴辞扫一眼电脑屏幕,“我还有个会,等我半小时。”
“那我就在这等你可以吗?”沈归甯保证,“我不会出声打扰你的。”
瞿宴辞抬手示意,“过来。”
沈归甯绕过办公桌,刚走到他身边,手腕蓦地被握住,顺势跌坐在他腿上。
睡衣单薄,绸缎面料质感柔滑细腻。
体温没什么阻隔,她能清晰感受到臀下紧实的大腿肌肉。
在床上,受力时线条会更加紧绷,充满力量感。
沈归甯及时打住思绪,安静靠在他怀里。
线上会议接进来,屏幕上出现五六个头像框,jason负责主持会议,全程英文交流。
他们汇报工作,瞿宴辞只负责听,偶尔启唇提问,字字犀利,不多说一句废话。
压迫感很强,来自上位者的威压,气场冷冽,隔着屏幕都无法削减。
沈归甯感觉到,对面那些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出错。
打工人惧怕领导的本能,她能理解。
耳边许多听不懂的专业词汇,像催眠曲,尤其是瞿宴辞的声线,低沉醇厚,发音标准,好听到昏昏欲睡。
他的手搭在她腰间轻揉,力道适宜,不知不觉,探入衣摆往上。
洗完澡,她里面没穿贴身衣物,此刻,更方便了他。
沈归甯心跳陡然漏了几拍,刚积攒的睡意瞬间烟消云散。
酥酥麻麻的触感袭来。
会议还未结束,他一心两用,分明面上不苟言笑、严肃正经,谁能想到,他动作这般……轻浮。
沈归甯咬住下唇,生怕声音从唇齿间溢出。
偏他一点都不收敛,动作一轻一重。
等到会议结束,沈归甯终于忍不住瞪着他控诉,“你故意的。”
开口更像娇嗔。
瞿宴辞低头和她对视,唇角扬起弧度,“你可以出声,宝贝。”
“你在开会,我怎么……”
“我把麦关了。”
“那你不早说。”沈归甯睁大眸子,抬手打了他一下,“你坏死了,瞿宴辞。”
她这点力气不痛不痒,调情似的。
瞿宴辞把电脑关掉,抱着她起身往外走,“我们去睡觉。”
沈归甯可以确定,他说的“睡觉”是动词。
-
来慕尼黑的第二天,沈归甯又补了一天觉,白天待在酒店房间哪也没去,晚上陪瞿宴辞去会所应酬。
私人俱乐部坐落在最繁华的商业区,豪车频繁出没。
会所装潢华丽,拥有丰富的艺术收藏和顶级服务,只接待上层名流。
沈归甯平时压根儿接触不到这样的阶层。
他们交流的语言,在德语和英语中间来回切换。
她听不懂,默默坐在瞿宴辞身边吃东西、刷手机,坐了半小时坐不住,想出去透透气。
瞿宴辞自然不放心,派一名保镖跟着她。
沈归甯离开包厢,下楼随便逛逛。
二楼和三楼有个连通的开放性展厅,都是源自上世纪的珍藏孤品,各种名画、灯具、古董首饰……应有尽有。
参观一圈,沈归甯回到走廊,站在栏杆边往下看二楼。
金碧辉煌的装修风格,连空气中都是金钱的味道。
她刚刚在包厢吃了咸点,有些口渴,转身对保镖说:“你能帮我要杯橙汁吗?”
“那小姐您在这等我一下。”
“嗯。”
保镖转身去找工作人员。
沈归甯背靠栏杆,低头看手机。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骚乱,伴随急促的脚步。
“s!”
“Catchhi!”
沈归甯闻声抬头,只见好几个身材魁梧的保镖穷追不舍,最前方被追的那个人,还是张熟面孔。
周世霖往楼梯口跑来,恰好撞见旁边的沈归甯,立刻改变主意,直奔向她。
沈归甯根本来不及反应,已经被他死死扣住。
手机从掌心掉落,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周世霖双眸猩红,用力掐住她的脖子,“沈归甯,竟然在这看见你!还真是冤家路窄!”
“咳咳……”沈归甯呼吸困难,咳得脸色涨红。
周世霖拿她当人质,指着那几个保镖威胁,“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把她推下去!”
沈归甯上半身悬空在栏杆外,脖子被扼住,没有挣脱的余地。
为首的保镖停下脚步,面无表情道:“她的死活和我们无关。”
周世霖皱眉,拔高音量喝止,“站住!你们知道她男人是谁吗?”
“她男人有钱!我会把欠你们的钱都还上的!”
保镖半信半疑,“八千万美金,你确定?”
周世霖肯定,“当然!”
说完,他立刻逼问沈归甯,“瞿宴辞是不是在这?”
粗粝的嗓音缠上来,“让他替我把八千万美金还上,不然我就拉着你一起陪葬!”
沈归甯大脑缺氧,心跳到喉咙口,“你……放开我……咳咳……”
周世霖咬牙切齿,面露狰狞,“我有今天全都是拜你所赐!沈归甯!”
如果不是被强制送出国,他就不会被周家当做弃子,不会染上赌毒,欠下巨债。
一切祸源都是沈归甯这个贱人。
他越想越恨,手上力道收紧,恨不得掐死她。
保镖听不懂他们说中文,失去耐心,步步逼近,“你不会是戏耍我们的吧?”
周世霖拖着沈归甯往后退到台阶边,“你们别过来!我绝对没有骗你们!”
“别过去!”另一道声音急忙制止,“不要伤害她!如果你今天还想活着离开这里的话!”
他只是去取杯果汁的功夫,怎么也没料到stel小姐会发生危险,如果出事,他无法和vce先生交代。
动静闹大,旁观者越来越多,有工作人员早已偷偷报警。
周世霖稍稍松手劲,狠厉地看向沈归甯,“你现在就联系瞿宴辞,让他给我把钱准备好!”
沈归甯短暂得以喘息,脖子被他掐得通红,剧烈咳嗽,“你……先放开我……”
“你可是我的摇钱树,不知道你在瞿宴辞心里值多少钱。”周世霖眼睛如毒蛇般盯着她,“你是不是也想知道?”
沈归甯呼吸颤栗,眼睫簌簌抖动。
周世霖疯了。
“砰——”
猝不及防一声枪响,现场发出混乱的尖叫。
沈归甯听见子弹划破空气,再穿进皮肉的声音,脑子空白一刹。
那一枪正中周世霖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衣服,撕裂的疼痛席卷全身。
沈归甯从惊恐中反应过来,趁机推开他的手挣脱。
周世霖目眦欲裂,眼球充血,拼尽最后的力气,拽住她的手狠狠往楼梯下推,“我要你陪我一起死!”
“啊——”
沈归甯身体失衡,脚踝一崴,直接踩空,人从楼梯上滚下去。
保镖冲上去救人,还是晚了一步。
瞿宴辞赶到的时候刚好看见沈归甯摔下最后一级台阶,额头撞出血,倒在地上陷入昏迷。
他视线模糊了一下,心脏阵阵紧缩,胸腔窒息。
头一回,脚步慌乱,冲到沈归甯身边,没有半刻犹豫把她抱起来,动作却小心翼翼。
“备车,去医院!”
阴沉低涩的声音自喉腔碾过,如坠冰窖,冷到极点,令人后背生寒。
保镖立刻去办,联系司机到会所门口接。
去医院的路上,瞿宴辞抱着沈归甯,手掌温度冰冷。
怀里的人面色苍白,额角和脸上沾到血迹,鲜红刺目,像易碎的瓷娃娃,他甚至不敢用力。
“没事,宝贝,我们马上到医院。”
明知她昏迷听不到,或许,他只是在安慰自己。
-
沈归甯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时鼻腔嗅到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道。
她缓缓睁眼,还不适应光线,眼皮掀开一点又被迫闭上。
一只宽大的手掌及时替她遮挡。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醒了。”
沈归甯重新睁开眼,动了动唇,嗓子干哑艰涩,“我……”
瞿宴辞拿过床头柜上的保温杯打开盖子,吸管递到她唇边,“喝点水。”
沈归甯张嘴含住,轻轻吮吸两口。
温水润喉,嗓子得到缓解。
后知后觉,额头隐隐作痛,大脑炸开一般,回忆涌进来。
在会所,她被周世霖从楼梯上推下来。
如今右腿打了石膏,稍微一动,钻心的疼便侵入神经,直冒冷汗。
瞿宴辞制止,“别动。”
沈归甯顾不上疼,慌乱地抓住他的手,着急问:“我的脚伤严重吗?会不会影响我以后跳舞?”
瞿宴辞指尖微滞,包裹住她的手,“不会,好好养伤,会恢复的。”
沈归甯不信,“我要问医生。”
瞿宴辞温热的指腹缓缓摩挲她的手背,“不相信我说的话?”
沈归甯眼神央求地看着他,“你帮我叫医生,好不好?”
瞿宴辞心口刺了下,喉咙轻滚,“好。”
他抬手摁床头的呼叫铃。
很快,主治医生带着两名护士走进房间。
这位医生是德国最权威的骨外科专家,从医经验三十余载。
“是哪里不舒服吗?”他用英文询问。
沈归甯开口:“请问我的脚伤会影响以后跳舞吗?麻烦您如实告诉我。”
“踝关节骨折,手术很成功,后期好好修养,只要恢复得好,当然可以继续跳舞。”医生补充,“但是恢复过程不可着急,一年内不能尝试高难度动作。”
沈归甯愣怔,低落地喃喃自语,“一年内……”
可是马上就要评选首席了啊。
瞿宴辞握住她的手安抚,“没关系,养好伤我们以后还有机会。”
沈归甯眼眶酸涩,睫毛徐徐翕动,很轻地“嗯”了一声。
她宽慰自己,至少还能跳舞。
医生给她做完术后检查,没有问题才离开。
瞿宴辞坐在床边,抬手整理她耳边的发丝,“饿不饿?喝点粥,或者吃馄饨面条?”
沈归甯沉默良久,失神道:“……粥。”
“好。”瞿宴辞拿过手机,吩咐人去做。
沈归甯望着天花板发呆,额角贴着纱布,整张脸看起来更小,毫无血色。
“有没有哪里疼?”瞿宴辞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沈归甯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视线逐渐聚焦,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低声开口,“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她太乖,瞿宴辞心口一软,“你跟我道什么歉,傻瓜。”
沈归甯抿唇,“你都没有好好休息。”
瞿宴辞伸手轻抚她的脸颊,“你别操心我,你现在是病人。”
晚些,助理送来小米粥和排骨汤,都是请营养师亲自做的。
沈归甯被喂饱,又继续睡。
瞿宴辞把窗帘拉上,离开病房。
助理等在门口,“先生,周世霖已经被警方逮捕,据说他在赌桌上欠了别人八千万美金,即便出来也凶多吉少。”
瞿宴辞眸色阴鸷,声线冷沉,“让人好好关照他。”
“另外,收购周家的散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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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沈归甯实在无聊,只想回去。
“你就带我回国吧。”
“你都来这边这么久了,你公司怎么办?”
瞿宴辞坐在旁边给她剥香蕉,“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
沈归甯不死心,扯他袖子,“我想露比了,我要回家。”
瞿宴辞不为所动,“我让人把它接过来。”
“……”
沈归甯不同意,“宠物托运太遭罪。”
他说:“那就再等等。”
沈归甯追问:“再等等是等多久?到底几天?你说清楚。”
瞿宴辞把香蕉塞到她嘴里,“等拆完线观察几天。”
沈归甯咬一口,边吃边说:“你不要骗我。”
“嗯。”瞿宴辞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脸颊。
沈归甯勉强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