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 收尾
陆先生那保持着平和微笑的半截尸体轰然倒地,金丝眼镜的碎片在焦黑的地砖上溅开,反射着残余的火光。
那道从眉心贯穿至腹部的焦黑刀痕,如同大地上裂开的深渊,却没有预想中的鲜血喷涌。
反而汩汩地喷出大股浓稠腥臭的黑雾,瞬间弥漫开来……
陈岁一脚踏在那尚在微微抽搐的半截残躯上,神火逐雀刀那依旧卷动着焰花的刀尖,精准地挑开了尸体颈部的衣领布料。
暴露出的景象,饶是陈岁也微微眯起了眼睛。
尸体内部,本该是骨骼内脏的位置,此刻密密麻麻地塞满了拇指大小,暗红色的莲花花苞!
这些花苞并非静止,它们正如同无数颗微型的心脏,在焦黑的腔体里强有力地、规律地搏动着!
更诡异的是,那薄如蝉翼的花苞瓣膜之下,清晰地凸起一张张极度扭曲的人脸轮廓……
腥臭的黑雾正是从这些搏动的花苞缝隙间不断渗出。
陈岁用力戳落刀尖,用力的刺破一朵花苞,随着花苞散开,一阵凄厉的嘶嚎声传入耳际。
陈岁顿时手起刀落,瞬间将那花苞斩落。
果然如此。
陈岁眯着眼睛嗤笑了一声,他就说这货的底气从哪来的,原来早就不当人了啊……
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一具空有人形躯壳的怪物,皮囊下早就被这些诡异的花苞蛀空了。
常世的诡异道具他早已有所见识,像是可以把自身化为蜡人免死的,又像是可以把自己化为木头的,虽然他不知道这陆先生用的什么手段,但想来应该是差不多。
不过他也不用想太多。
什么这个风那个风的,在绝对的力量碾压面前都是虚妄!
他一刀下去把整个空间的空气都燃尽了,哪还有什么风?
“砰!”
大门被刘武和阿瞳猛地撞开,然而,看清眼前诡异的景象却让他们瞬间倒抽一口冷气,动作都僵了一瞬!
预想中的激烈战斗并未出现。
整个空间弥漫着浓烈的焦糊味和一种仿佛什么东西腐败后又瞬间被高温烤干的怪异气味。
那些教徒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陷入了昏迷,毫无生气地瘫倒在地。
而皮肤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变得灰败而又干瘪,如同老树皮般皲裂开来!
像是被灼热的高温烘烤过一般!
之前那麻木的祈祷神情还凝固在脸上,此刻却混合着一种极致的空洞和枯萎感……
“砰。”
杜若薇和神符师两人也从窗外踹碎原本就碎裂的窗户,落入屋内。
目光扫过眼前的这些教徒,这些教徒皆身穿白衣,和外面的普通人一般无二,杜若薇连忙试探鼻息道:“还活着,叫后勤组的人进来救人吧,这些人虽然投身邪教,但多数也是被哄骗的,洗去他们的记忆善后吧。”
刘武连忙拿出通讯器,短暂的通话后,训练有素的档案署成员立刻行动。
“阿瞳。”
杜若薇继续道:“邪教徒不可能只有这么一个,剩下的人一定还藏在这里,找出来。”
阿瞳微微颔首,护目镜扫视环顾四周,猛地锁定大厅角落一处不起眼的壁画——那原本是慈姑嫲嫲讲经的图案。
此刻,壁画上圣母慈祥的面孔在他的视线中快速的褪色溶解,露出后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阿瞳微微凝眸,洞口内的景象再次放大,看清了里面的景象。
“暗门!”
阿瞳看到洞口内的景象,急忙厉声示警:“有能量反应正在高速移动!他们要跑!”
话音未落,一道裹在浓郁血光中的人影如同离弦之箭,猛地炸开面前的壁画,从暗门中激射而出!
那人影速度奇快无比,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和怨念。
手中似乎还紧紧抱着一个包裹在染血麻布中,尺许长的东西,散发出强烈的不祥波动!
“拦住他!”
刘武怒吼一声,手中两颗种子早已蓄势待发,狠狠砸向那血影的前方!
“噗!噗!噗!”
数条布满尖刺的金属荆棘藤蔓瞬间破土而出,交织成一张巨大的拦路网!
然而那人影手中一张,瞬间飞出数道血色钩镰,将面前的拦路网撕碎!
紧接着便又有数道人影从那破洞中蹿出,飞快的向着四面八方奔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那血影执事正前方的逃生路线上!
只是随意地一步踏出,却精准地卡死了执事逃向窗口的必经之路,漆黑的神火逐雀刀随意垂在身侧,刀尖点地,甚至没有燃起烈焰。
但那来自百战老兵,由沙场百战培养出的森寒杀意,却瞬间将那道身影死死锁定!
一瞬间,那人只感觉亡魂大冒,如坠冰窟!
陈岁抬起眼皮,呵呵一笑:“此路不通。”
然而身后的藤蔓暴涨,被撕开一道口子的藤蔓高墙又瞬间缠绕了上来,那人慌不择路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滚开!”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嘶吼一声,身周黯淡的血光再次暴涨!
手中化作的血色钩镰,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化为一道腥红的闪电,直刺陈岁的心脏!
“就这?”
陈岁摇了摇头,他甚至没有举刀格挡,就在血色钩镰带着刺鼻腥风即将洞穿他胸膛的刹那——
“哗啦!”
玄冥神瞬间动了一瞬,玄冥神庙隆隆镇落,原本在这房间散去的水花便再次凝聚,瞬间将那血色钩镰崩开!
“嗡——!”
随着玄冥剑气镇落,一股格外霸道的极寒之力,以陈岁为中心,呈环形瞬间爆发!
“咔嚓!”
“咔……咔咔!”
清脆密集的冻结声如同爆豆般响起!
随着寒意席卷,地面、墙壁、甚至空气本身,瞬间被一层厚达半尺坚冰覆盖,连同那人的双脚一并冻住!
他前冲的狂暴动能被瞬间归零,整个人如同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上了无形的冰山,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闷响。
陈岁手中刀光毫不掩饰的甩过,血花喷涌间,头颅高高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