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小九九
期末考试考完试，下午一二年级全部放假。徐泽语和孙正晨、孙正迪背着书包站好路队等待放学。
下午不用来上课，三人激动的要命，再加上方静禾和徐俊杰下午要监考，家里没有大人管束，可以尽情玩。
商定好时间，回到家后，徐泽语难得听话，在规定时间内读完书，吃完饭后盯着时间，「妈妈，你几点上班？」
「快了，你有什么事？」
徐泽语连连摆头。
徐俊杰，「别搞那些小聪明，下午在家里没事练练字，晚上回来检查。」
「都考完试了呀…」
「考完试就不能练字了吗？徐泽语你就不能自觉点。」
徐泽语对着两人背影吐舌头，把笔一扔，都放假了谁还回去听大人的命令。
兄弟俩来的时候，徐泽语赶紧放行让两人进来，确定没有大人跟着，偷偷拿出平板电脑，搓搓手指，「今天可以痛快的玩了，我爸我妈他们要等到晚上才能回来。」
孙正晨，「我刚才出来时，我妈问我们干什么，吓得我差点就说漏嘴。」
「可不是。」孙正迪，「要不是我扯皮，早就被发现了。这次我妈给我们下命令，语文数学必须在一百分。是必须，差一分都不行。」
徐泽语对成绩一点不在乎，只要卷子写的满满当当，随便给个分他都满足。
相对考试，这会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平板上。点开小游戏，三个人你争我抢，生怕捞不着玩。
待了一下午，平板后面滚热，徐泽语猛然惊起看向时间，「坏了坏了，得赶紧藏起来，我爸我妈一会该回来了。」
「这后面这么烫手，一模不就发现了。」孙正晨提醒，他们赶紧想办法降温，孙正迪提议放进冰箱里冷却一会，徐泽语一个巴掌拍上去，「你是不是傻，这样不就冻坏了。」
孙正迪很委屈。
徐泽语灵光一闪，从药箱里拿出退热贴，贴在平板后面，招呼孙正晨用本子之类的的东西快速扇。
踩着六点一刻进家门，方静禾累的抱怨，「我腰酸死了，站着脚又累，肚子坠得慌，坐着顶着胃，怎么样都不舒服。」
徐俊杰赶紧给她拿拖鞋，「好在今天考完试放假了，明天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
两人这才注意到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徐泽语、孙正晨、孙正迪，放下背包，「你们几个在那干什么？徐泽语，你字练完了吗？」
孙正晨最先反应过来，拉着孙正迪快跑，「叔叔阿姨，我们先回去吃饭了。」
徐泽语暗暗咬牙，这两个不讲道义的叛徒。
裂开大嘴嘿嘿傻笑，试图蒙混过关，徐俊杰才不吃这一套，「写不完今晚不准睡觉。」
好嘛，都这么说了，徐泽语一刻不敢耽误，赶紧跑回房间练字。
「哥，咱们跑啥？」
出了门的孙正迪还恋恋不舍，他跟徐泽语没玩够，反正都考完试了，明天又不上学，又没作业，多玩会就是得了。
孙正晨恨铁不成钢，「你想待在那被方老师安排作业吗？」
那肯定是不行，孙正迪连连摇头。
好不容易考完试脱离苦海，谁想再去重复上学这一套，本身上学就挺无聊，从早上坐到下午放学，不断的上数学课，语文课，英语课，道法课…好不容易捱到一节体育课，不是体育老师生病，就是体育老师有事来不了，最后都变成正课。
想到这孙正迪小小脑袋想不明白，看徐俊杰身体挺好的，怎么一到体育课就老是身体不好请假呢。
「你们回来了？」
徐绘正做好饭准备叫他们，孙炯涛不在家，不知道去哪，徐绘更不想知道。
她现在已经和孙炯涛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妈妈，你不吃吗？」
孙正晨面前就两个碗，孙正迪扒拉着米饭塞了满口，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你们先吃，我不饿。」
实际上她一点胃口都没有，这些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别说吃饭，就是睡觉都睡不着，几乎是睁着眼睛都天明。
她现在最怕手机开机，一旦开机，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短信和电话疯狂涌入。
其中夹杂着各种辱骂信息和威胁话语，每看一条徐绘都觉得崩溃。
电话24小时就有人打，只要她不接，就会给孙炯涛或者其他人打。这会不止是孙炯涛知道，父母亲戚那边都收到催款电话，打电话质问她在外面闯什么祸。就连好几年不联系的同事都发信息问她是怎么回事。
这下彻底将脸丢干净了。
徐绘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睁开眼就是想怎么解决，闭上眼全都是内心对自己的谴责，折磨她快要崩溃的精神。
事实上，徐绘真觉得自己快疯了。
快要变成神经病，一听到手机发出响动，自己就如惊弓之鸟，不敢接，不敢听，不敢看，想逃避，想假装听不到，对方就坚持不懈打，这个号码屏蔽，换个号码接着打。
这个平台打完，那个平台紧跟着，容不得她有一点喘气的机会。
她现在六神无主，什么办法都没有。
你问孙炯涛什么态度，有没有解决办法？徐绘自嘲，他现在恨不得避之而不及，一讨论这个问题，就激化矛盾，用吵架的方式拒绝回答。
家里气氛不好，兄弟俩也看出来，他们在家里小心翼翼说话，吃完饭后，电视都不敢看，悄悄回到房间里待着。
「哥哥…」
孙正晨让他捂着嘴，「少说话，省得那你当出气筒。」
这倒是真的，孙正迪大气不敢出，在房间里百无聊赖躺着。
现在好像出去看电视啊…不知道是不是愿望成真，徐绘推门进来，「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去看电视了？」
孙正迪大喜，话到嘴边还没激动的喊出来，孙正晨抢先，「在徐泽语家看了挺长时间了，就不看了，歇歇眼睛。」
回答很让徐绘满意，她走进来坐下，纠结许久，试探着问，「如果说我跟你爸爸离婚了，你们想跟谁？」
平地惊起一道炸雷，兄弟俩直接给炸蒙了，谁都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倒是孙正迪先问，「妈妈，你啥意思啊？我爸背着你有人了？」
这下不止是屁股疼，脑瓜也疼。
徐绘一巴掌乎上去，人瞬间老实，「瞎说什么呢！这就是个可能！我就是想试试你们俩跟谁亲。」
话里有陷阱，孙正晨不敢轻易答，孙正迪像是没脑子，「不是我爸？难不成是老妈你？」
异样的眼神看的徐绘心里发毛，「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想着什么，这就是个假设，又没说这是真事，我就去随便问着玩。」
「哦，吓死我了~」
徐绘走的时候，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人果然都是理想状态，徐绘也逃脱不了事实。
简绘难堪的看这这一幕，这时，简绘的爸爸走上去，涨红着脸，怒火中烧的拽着她妈说：“你给我老实点啊，今天什么日子你别给我在这来闹。”说着，拿起的拳头跟砂锅一样大，咬着牙恨不得给简绘她妈一拳。
“你打！你打啊！简成刚，你就打我的本事！”王妮被摔在床上大喊：“你今天就不能让她结这个婚！才多大就结婚，结什么婚！都是你们让结的！”
简成刚气的开始在屋里到处找东西，下一秒就窜到她身上准备要揍她。
别人赶紧来打圆场，先把她爸爸拖了出去，然后留下简绘的大姨在屋里安慰她妈，简绘的妈妈有精神病，脑子时好时不好，这会就又不知为啥想不开，闹了这么一出。
屋里凝重的气氛一直到听到外面的敲门声才好点，简绘和伴娘们进了自己的屋子，然后把门关上，隐隐听见她奶奶开门的声音，随后就是邹浩白的大嗓门和擦皮鞋的声音。
咚咚咚----
“简绘，我来接你了，你把门打开。”
简绘摇摇头示意不开。
这时，从门上方塞进来一个红包，伴娘踮起脚拿着，对着门喊：“怎么才一个？也太少了吧。”
话音刚落，第二个第三个，陆续的又塞了进来。
伴娘回头看了看简绘，嘴唇示意---开不开？
不开。简绘轻声说：“再等等，这才几个红包，他肯定还有。”
过了一会，门外没了动静，红包也没塞进来了，简绘正疑惑，就听见邹浩白在外面喊：“荟荟，我没红包了，你把门开开吧。”
里面一楞，简绘更是吃惊，心想--不应该啊，这货不是去银行换了不少零钱嘛。
外面邹浩白含冤委屈的声音响个不停，伴娘眨眼，努了努嘴：“咋办？开不开？”
简绘犹豫了一下，怕外面那家伙真没钱了，到时候在尴尬，松口说：“开吧。”
伴娘把门一开，轰动一下，邹浩白摔了进来，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他跟个二傻子一样挠了挠头，杵在那跟个电线杆子一样，直到被后面那伴郎提醒，才反应过来，赶紧单膝跪地，双手举起捧花，对着简绘说：“简绘
，嫁给我吧。”
周围一起起哄，简绘羞的脸发红，不知所措的坐在床上，手心里都是汗，连话都不会说了。
身旁的伴娘立马站出来，对邹浩白说：“以后在家谁做饭刷碗打扫卫生？”
邹浩白紧张的说：“我...我干。”
伴娘又问：“钱谁管？我姐在家做不做主？”
邹浩白重重的点点头，这下，又没话问了，最后，简绘的三姐说：“你把鞋找出来，给我妹穿上，我妹才能跟你走。”
邹浩白赶忙从地上站起来，叫上两个伴郎就在屋子里开始找，小屋不大大，就一张床，一个桌子和老式的衣柜。翻遍了也没找到，邹浩白急的脸上开始冒汗，脸上画的厚厚的粉底都开始卸了，他还不敢用手去擦，要不然他那个大黑脸就在众人面前贻笑大方了。
没办法，邹浩白悄悄给简绘使眼色——鞋在哪？赶紧告诉我呗。
简绘看着那星星眼，又于心不忍，使了使眼色，往自己坐着的婚纱裙底瞟了眼，邹浩白马上会意，撩起一侧裙摆，果然在里面看见一双红色的平底鞋。
“找到了。”
邹浩白举着鞋高兴的喊，然后跪在地上，拿起简绘的脚就给她穿上，兴高采烈地牵着简绘的手走进了客厅。
客厅里，简绘的爸爸妈妈都在沙发上坐着，周围也围了一圈人，简绘粗粗的一看——她奶奶不知道去哪了？
摄像开始催促新郎新娘开始敬茶了，简绘收回心思，和邹浩白一起给她爸爸妈妈敬茶，磕头，收下了一个厚重的红包。
时间就要到了，简绘就要走了，忽然，一旁的大姨拉住她和邹浩白，拿出两块糖塞进了简绘的嘴里。
齁甜的糖块含在嘴里，不能嚼，也不能咽，必须让她自己慢慢化掉，简绘的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这个自己生活了20年的屋子，相处了20多年的人，终是要离开了。
邹浩白推手想拒绝大姨送上来的糖：“姨，我不吃…”
剩下的话都被大姨塞的糖给堵了回去：“不能说话，听见了没有，这糖吃下，甜甜蜜蜜，心想事成。”然后拍了拍邹浩白的肩膀，说：“走吧，不能回头，往前走行了。”
伴随着一片笑闹声，简绘走出了家，然后，抬头挺胸，意气轩昂的和邹浩白走上了红毯。
两边摆放的皇家礼炮一脚踢响，靓丽的彩带在空中盘旋，洋洋洒洒的铺了整个红毯，连新人的身上都不放过，短短一截红毯，简绘走出了20年的单身，踏上婚车，目的地不再是自己小窝，而是上了别人家，变成了新嫁妇。
随着婚车开始提速，简绘透过反光镜看见不远处，从老家过来帮忙的婶婶，端着一盆水，站在车后面。
车子慢慢开了起来，反射的水光闪进了简绘眼中，她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脸庞缓缓落下，一盆泼出去的水，一个嫁了人的女儿，与娘家再无交集。
第二章
从酒店吃完饭，简绘就回了婆家，本来下午应该去公园拍外景，但是简绘从前天晚上就没大睡，又忙了一整个上午，加上怀孕本身就容易累，一会到家里，往床上一躺，眼皮就开始上下打架。
“下午还出去拍照吗？”邹浩白看着外面有些变天，戳了戳简绘鼓起来的腮。
“不去，不去，我要睡觉。”
邹浩白无奈的笑了笑，这时，邹浩白的妈妈进来，手里拿着装婚纱的袋子，问：“下午还出去吗？不出去的话就把婚纱还了吧，别多出时间她又算钱。”
“她不去了。”邹浩白见简绘的眼睛已经闭上了，走到她跟前，悄声说：“我和妈去还婚纱了啊。”
简绘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嗯嗯啊啊的答应，没两分钟，就睡过去了。
等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
她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想喝水。换上家居服，趿拉着拖鞋，迷蒙着出去找水喝。
一进客厅，就懵住了，不大的客厅，围在桌子周围一堆人，除了邹浩白的爸妈以外，其他的简绘全都不熟。
简绘正尴尬，邹浩白连忙站起来，问：“你起来了，等会吃饭。”拉着简绘一一介绍：“这是我大姨，大姨夫，从东北过来的，今天吃席的时候也没顾上跟你说话。”
简绘乖巧的打招呼，扯了扯邹浩白的衣服，不好意思的说：“我想喝水。”
邹林在旁边一听，赶忙拿出一个杯子，倒好热水，递给简绘：“慢点喝，刚烧的热水。”
简绘小口的喝着，慢慢打量邹林，也就是邹浩白的爸爸，一个
身高只有160，体重不过百的瘦小老头，才将50出头，却透着精明能干，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皮肤太黑，不光是晒得黑，更多是遗传，再加上晒得，而邹浩白完完全全继承了这一点，用简绘的话来说，关上灯都找不到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