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都是我做的
第一个大睁着眼睛死去的人出现的时候，老头微不可查地抬手蹭了一下眼泪。
而凌峰攥紧了拳头，没有回头，自然也就没有看到老头这样的反应。
紧接着，死伤越来越严重，第一个死去的人散发出的血腥味儿更引爆了场上本就绷紧到极限的气氛。
而凌峰也是第一次见到竟然有人类武者能够凝结出类似于妖兽内丹的东西。
这内丹的力量精纯，就算是隔着时间和空间的距离，凌峰也能感受得到那巨大的吸引力。
仿佛只要拥有了这枚内丹，就能彻底提升一个大等级，这对于武者来说简直是致命的诱惑力，可以豁出一切只为得到。
如果不是因为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境，而凌峰也在拼命地提醒自己这一点，恐怕他真的就已经被这东西勾引得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好了。
可想而知，处于现场的人到底经受了多大的诱惑。
“这是本能，每一个修炼者的本能，没有任何武者能够抗拒得了，谁也不行。”
“你想得也确实没错，因为你的实力在这里摆着呢，那位名叫陈恒，陨落的时候已经是地级高手了，比你高了两个大等级，你自然会觉得有诱惑力，不过只要等级超过他之后，感受到的诱惑就没有那么大了。”
老者发现了凌峰的表情有异，于是很贴心地提醒了一下。
“是吗？”
凌峰只哼了一声鼻音，自从他猜到老头就是一切惨剧的始作俑者之后，就已经对老头没有什么好脸色了，要不是因为他还想看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早就已经主动离开幻境了。
“你也不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如果当初你处在我这个位置上，你不可能比我做得更好，我敢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我做的更好。”
“虽然彻底铲除永生树的方式并不难，但他们就是做不到。”
老者说到这个的时候，不禁挺了挺自己已经干枯的胸膛，眼底甚至流露出一丝得意与悲壮。
凌峰终于愿意回头赏他一个眼神，看清楚老头方才那一瞬间的情绪之后，凌峰不禁对自己刚刚的猜测和恶意产生了怀疑。
因为他觉得这老头虽然挺讨人厌的，但可能真的不是这种人……
那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在一个可以让所有人都迷失的幻境当中，那唯一一个清醒的一定有问题，这是不争的事实。
同时老头又很擅长布置环境，现在已经油尽灯枯，都能布置出这样栩栩如生的幻境，让凌峰沉浸在其中根本不可能轻易挣脱，那么当年鼎盛时期的老头，那种别人想都不敢想的高深幻境对于他来说肯定是手到擒来的。
凌峰这么想着，又不禁升起了怀疑。
毕竟其他的事情没有任何证据，但老头布置出的幻境就存在于眼前，甚至他都没有加任何的美化，残忍的真相就这么出现，任谁都不可能完全不怀疑。
凌峰觉得自己不是圣人，也没有那么高深的思维，所以他认为自己的眼睛是可以相信的。
“唉……”
老者在这个时候摇了摇头。
前方的场景还在不停变幻，死的人越来越多，鲜血染红了大地，内丹自然是被其他武者争抢走了，这对他们来说是极大的诱惑，没有任何一个武者能够抵挡得住这种来自于基因深处对于力量渴求所造成的吸引力。
连带着凌峰也受到了影响。
他甚至有些理解那些妖兽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同类的厮杀，对于同类的内丹有那么强烈的占有欲。
毕竟这东西到手就能直接增加修为啊！
要是被瓶颈困住的时候有那么一颗，直接冲破瓶颈都不是问题，甚至可能让实力再次提升一档。
换了谁谁也不可能忍得住啊！
鲜血浇灌大地，永生树的根系贪婪地吸收着这难得一遇的养分。
它是一棵树，虽然平常的时候经常捕捉血食，但对于一棵树来说，来自于大地的营养才是最重要的。
它还不能随便移动位置，方圆千里的土地早就已经被它彻底吸干了。
毕竟能够长到现在这个规模，血食很重要，但来自于土地里的营养对于一棵树来说更加的重要，如果不是因为它不断蔓延根系的话，恐怕连这么一棵像样的树都供养不出来。
旁观者是很难感受得到永生树生长所需要的资源有多庞大的。
“我杀了你！”
“你给我死！”
“滚啊！别以为你顶着我爱人的脸就可以肆意妄为！这张脸长在你的头上简直是亵渎！”
“杀！”
尖叫声哭喊声濒死的抽气声交织成一首葬歌，不断往凌峰的耳朵里钻，其中所蕴含着的绝望简直让人心惊。
而在这种场景之下，唯一一个很淡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只有那还处于壮年的老头。
不过能够明显地看出他的皮肤似乎失去了光泽，变得干枯没有弹性，大概很快就能长出第一条皱纹。
凌峰脑海当中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仿佛是在印证他的猜测，一条皱纹慢慢爬上了老头的额头。
但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他仍旧是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动都不动，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旁边的任何人，仿佛那一场惨剧对于他来说就是过眼云烟。
凌峰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虽然他对这个老头从来都没有什么好感度，连一点好脸色都不愿意给，但他也得捏着鼻子承认，老头确实是一个还算是不错的人，虽然有的时候让人恨得牙根痒痒，但他确实也做实事。
“要不你给我解释一下吧，幻境到底是不是你布置的？”
迟疑了片刻，凌峰还是选择直接问了出来，不继续猜来猜去得了。
他甚至在心里给了老头一个机会，要是老头否认的话，他还是可以听一听老头的理由到底是什么的。
“对，都是我布置的，他们自相残杀也都是我指引的，你应该能够感受得到，我说的都是真的。”
老者缓慢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