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漫长的时光
老者的眼神陡然凌厉了一瞬间，那清晰的怒气让凌峰都感受到了。?w_e*n_x^u-e,b~o·o?k′.,c.o￠m￠
与他之前那懒散怠惰的样子完全是天壤之别。
一开始凌峰其实还在怀疑这画面当中出现的种种，是不是老头按照自己的想法美化了一遍，毕竟怎么看记忆画面当中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壮年男人都跟现在这个枯树枝一样马上就要死了的老头有天壤之别。
内核当中所蕴含的精神差异也十分巨大。
但这会儿凌峰忽然间就信了。
也许在以前，老头真的是画面当中那个样子的，只是因为多年的囚禁让他的气节一点点消磨，直到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凌峰设身处地的感受了一下，如果他处在老头这个位置上，似乎也没办法做得更好了，毕竟那是无尽的岁月。
老头以前应该完全看不到自己的出路在哪里吧。
没有希望没有未来，这种感觉确实很容易让人彻底迷失，失去所有的斗志。
不过现在看起来确实好了许多，至少能够因为某些事情引动真实的情绪，不再像是一潭死水，没有丝毫的波动。
“看什么看。,狐?恋·文¨学/ .更·新`最′快′”
“关你什么事儿。”
“以后不知道全貌就不要乱发言，你个年轻人心里一点儿数都没有，如果我真的怕死的话，怎么可能几次三番的来这里……”
老者说到这里，言语忽然间停了一下，看向前方的眼神也多了几丝深邃。
就在这个时候，本来很明亮基本上和现实一样是永恒白天的幻境忽然波动了一下。
紧接着，整个画面的色调就陡然暗了下来，似乎覆盖上了一层浓郁的血色。
在凌峰的视角里看来，那些人类武者脸上的表情也有了变化，没有之前那么坚毅无偎。
毕竟能够到这个地方来的，每个人都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永生树的可怕他们早就已经了解得很透彻了，不存在什么都不知道莫名其妙来这里的可能性。
“你……你是谁？”
“离我远一点儿！”
“我要杀了你！”
“妈妈……”
“呜呜呜我真的错了，求你了不要离开我……”
刹那间，正在做决战准备的人类武者乱成一团，所有人都仿佛陷入了某种想象的画面当中，被困在其中根本就挣脱不开。/%咸%(鱼[ˉ]看?书￥@ ·追?-+最@新!章′节2$
“这是……永生树还会布置幻境？以前怎么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凌峰很快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那些人并不是突然疯了，也不是有什么变化，而是被某种幻境影响到了，只不过因为凌峰本来就身处于老头布置出来的幻境当中，没有办法再看到幻境当中的幻境，所以在他的眼里看来，就是那些人忽然间开始发疯，现在还克制着没有攻击身边其他的人，但看上去应该也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对身边的同伴痛下杀手了。
莫名的，凌峰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他旁观其他人陷入幻境的时候很少，基本上都是他自己陷入幻境，在其中挣扎求生，一来二去，被淬炼得心硬如铁，对于幻境的抵抗力也算是水涨船高，不是他吹牛，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迷惑他的幻境基本上还没出现呢。
从旁观者角度来看，才能发现被幻境主导的人到底有多可怕。
凌峰能明显看得出来，这些武者当中并不乏道侣，有的来之前感情还很好，互相安慰着说些体己话，他们已经做好了为了能够彻底铲除永生树赴死的准备，这让爱情更加的浓烈。
但区区一个幻境，轻易就能让最为亲近的人大打出手。
“你就这么看着？”
凌峰皱着眉头等了好一会儿，见老头根本就没有任何说话的意思，甚至不想去阻止，只是冷冰冰地看着前方所发生的一切。
而且凌峰已经发现了，在那些已经被幻境彻底蒙蔽了心智的人群当中，唯一一个冷静的就是站在最前面的老头。
他似乎对于身边发生的一切丝毫不感到意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棵永生树，眼睛一眨都不眨。
凌峰总觉得他在等待些什么，但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可等的？难道不是赶紧把那些人唤醒才最重要吗？
“你不会专门在等他们发疯吧？”
“对了，为什么他们都死了，而只有你一个活下来了，还成了永生树的傀儡？”
“虽然现在你维持着自我意识，但是这种
情况不可能是贯穿始终的吧？”
“你我都能看得出来，永生树对于灵魂方面确实有着很强悍的压制力，不是凭借着理智能够抗衡的，所以你也曾经迷失过？”
“那么你迷失的时候到底做了些什么呢？才让你成为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
凌峰越说越觉得心底发凉，他虽然是用疑问的语气说出来的话，但实际上心底已经有答案了。
那就是这个老头当年肯定是亲手杀了一大批跟他并肩作战的人，那些武者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但他们肯定没有防备同行的人，尤其是组织这一切的老头。
如果他真的要反水对身边的人痛下杀手的话，说不定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会造成大批量的死伤。
再加上本身永生树就很强悍了，一般人根本就无法抗衡，不然的话也不会找到这么多实力强大的武者一起来对付。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组织者亲手杀死了许多同伴，那么他们之间还能有信任吗？
老头的实力在这些武者当中也算得上是最强的。
一部分人要来应对已经疯了的老头，另外一部分人要在损兵折将的情况下对付永生树，团灭的结局似乎不是很难猜到。
老者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看着凌峰的眼神也分外的复杂，最后又把目光挪到了幻境当中。
这个时候，凌峰就知道自己肯定是猜对了，否则的话老头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毕竟他们两个之间一直以来都是谁也不服谁，有个机会就要见缝插针的去斗一下嘴。
事出反常必有妖，老头这样的反应不过就是因为心里有愧，完全不敢面对而已。